琅月齋的包廂内,生締正一邊坐在床榻旁細心照顧着還在昏睡的生透,一邊與他身邊的米蒂帝玄二人對話——準确的來說,隻是和米蒂對話。帝玄雖然看似好了很多,但精神仍然很恍惚。
“你說的是真的嗎?”米蒂面上止不住的欣喜,眉間卻又有些懷疑。這件事的轉機來得太晚又太快,讓她一時間難以相信那個人真的會幫她。
“當然。”生締擦試着床上愛人額頭上的汗,偏頭瞧了米蒂一眼,意味深長道,“你們好歹是一起玩到大的,就算曾經有些……她如何對朋友,又能為身邊人做到什麼地步,你最是明白的。”
“她幫你,也沒有什麼别的要求……隻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而已。”
提到曾經一同長大過,米蒂臉上欣喜又被沖淡了兩分,暗自神傷,但面上又帶了些敬佩與釋然,随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堅定道:“等我日後有了自己的勢力……我一定,我一定會帶她回來的,一定會!到時候,無論怎麼樣我都會護她,她要什麼我也都會給她!包括我的心上人!”
米蒂說得這麼慷慨激昂,生締隻是手下一頓,哂笑了一下,心不在焉地為米蒂加油:“你能為她那麼做……她知道後,肯定很開心的。”
說完後,包廂裡陷入沉默。
“……他是?”米蒂受不了這片刻的安靜,這才問起床上這個及時出現救走他們的人,“喬衮新出的玩具嗎?可是……”
她目光來到被生透死捏着的玫瑰手串,有些好奇:“他是喬衮的玩具,又是新批次,眼睛還……他是怎麼讓易奘願意給他手串的?那東西,哪怕是褒秋也……”
她一時失言提到了褒秋的名字,不禁惹來了生締一言難盡的視線。在這怪異視線的注視下,她默默閉上了嘴,小心觀察着生締的表情,隻見其眉頭微蹙,面上失落又有些害怕,甚至還帶着些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米蒂本就想讓這事這麼過去,可想到後續的事情,她怕生締不幫她,便忍不住想安慰生締:“其實,能讓易奘關注,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易奘這個人确實有些不安分,但關鍵時候總是靠譜的。有他在,這個玩具隻要不特别惹惱易奘,易奘是絕對不會像……那樣放棄的。”
可她的安慰,并沒有讓生締好些,反而更讓他捏緊了床上生透的手。
過了許久後,他才說出一句:“……這是自然。”
生締自然知道被易奘關注并不是件壞事,要不然他在兩人一開始接觸時,他就會拼命阻止——他們現在都太過弱了,而想要保護自己在意的人,他們就必須有能力。光有能力還不夠,要立足,就不得不借着貴族的勢力,這是第一步,也是必須走的一步,即使這條路……很不好受。
隻是,易奘現在是不是有些過于在乎生透了?
他能反複欺騙自己不去在乎兩人之間的關系,除了明白生透的心意外,更多的是知曉易奘并不是個輕易動心的人。
當年褒秋為了易奘,什麼都敢做,最後還不是因為一句對易奘的表白……而被抛之腦後?甚至還放任褒秋死在三王子宴會上,足以見易奘的狠心。
雖然那件事,褒秋也确實做得太過分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去跟易奘傳消息……
但那手串……是個人都知道易奘有多寶貴它,它早已是易奘身份的象征。褒秋在自己尤受寵愛時也向易奘要過,可易奘沒有給。
現在,手串卻給了生透……
這讓生締不免懷疑,易奘是不是……真的對他的生透動心了?
那……生透呢?會不會也……
生締即使控制自身控制得再好,但在看見生透吮吸易奘血液時,不免還是有些失控。
他當然看見了易奘是被綁在椅子上的,也知道兩人間必然發生過摩擦——甚至吸血也不過是易奘借機來刺他的方式——隻不過生透動作太快,他還沒怎麼被刺到,就被生透哄好了。
對比他今天安慰帝玄,讓帝玄閉嘴而沒顧及到生透的舉動……他自己簡直差遠了。
不能讓生透永遠都那麼為他難過——
這時,生締感覺到透的手似乎動了動。他擔心又期待地望過去,隻見生透慢悠悠地睜開了雙眼。
入眼就是十指交扣,這讓生透不免有些開心。可一想到之前生締不理他的舉動,他還是生氣地閉上眼睛。
“你别氣我了……”生締立刻慌亂起來,不由得捏緊了生透的手,将其至于臉旁,哀求道,“你别不看我……”
“我真的知錯了,生透……”
“生透……”
生締一遍遍地念他的名字,卻沒能換回他的一絲視線,這讓本在一旁發呆的帝玄心裡有了氣。
“你這是做什麼?你沒聽見他在喊你嗎!?”帝玄看不慣生締被冷落,從椅子上跳下來徑直就想去拉起床上的生透,卻被米蒂眼疾手快地給摁了回去。
“人家的事,你操什麼心。”米蒂賞了帝玄一個白眼,“你不如想想回去了之後,要怎麼和你那陰晴不定的父親解釋今天的事情,還有,你要怎麼保護良露姐——你媽媽!”
提到母親,帝玄面露迷茫,可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到了米蒂的一陣驚呼聲。
帝玄剛想擡頭看,卻被米蒂掩住了眼睛。
“怎麼了?”帝玄想掀開眼睛上的手,但想起捂住他眼睛的,是對他很好的米蒂姑姑,還是乖乖地放下了手。
“沒,沒事……”米蒂震驚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睜眼說瞎話。
這事情可太大了好不好!生締竟然……竟然親吻了床上躺着的玩具!
不——不能說是生締主動親吻了玩具,該說是床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具在聽到帝玄的警告後,強拉下生締,親吻了生締!
他們怎麼能這樣!
玩具可不能有感情!!!
米蒂的心裡翻江倒海,想出口阻止他們,卻結巴道:“你們……你們……”
憋了許久一句話都沒有說完,甚至換來了床上生透對愛人更激烈的攻勢——已經開始扒生締的衣服了。
可惜,生透最終還是沒有得逞的。生締紅着耳朵喘着粗氣,一手捂住生透的雙眼,一手拉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衣服,顫抖着聲音:“生、生透……别……”
生締話還沒說完,就又被盲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