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虛拟中走出，沒有再繼續沉浸于那美夢。等他出來後，他有些暈眩，卻還是忍住不适，望着那對着鄰國人士攻擊的炮台，心中慶幸自己護住了同伴的同時，也飄在天空中為他們難過。

對于民衆而言……戰争是最痛苦不過的東西。

而他們都是痛苦中不得解脫的人。

生透扯了扯嘴角平複心情，再看向另一邊的江盈，見他們有好轉，甚至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把敵軍的那些坦克帶回去時，才安心地去抓天空中的鳥。

這會他再看到鳥，那種饑餓感依舊強烈但卻不是對着鳥的。

「所以生透……你隻是單純餓了嗎？」無頭鳥難以置信道，見到視角晃動，似乎是生透在點頭後，才有些慶幸道，「那就好……你沒事就好……」

「我是沒什麼事，但你們要有事了。」生透壞笑道，「有新鴿子要來和你們作伴了哦。所以……裡面的秩序，就先交給你們了。」

生透說完，也沒有急着去斷開與無頭鳥的聯系，而是聽了會兒無頭鳥的抓狂後，笑道：「好啦，這也沒什麼關系不是嗎？畢竟……我出去後，怕是也不再擁有這些能力了吧？」

他吃的唯一真實的鹿，無非是小姐給他的那個，至于假生締給他的那個……那不過是鹿能力的說明書，順便再稍稍釋放了點被念娟修女禁锢的能力？不過，隻有一個是真的話……他出去後就不會再有完全的鹿的能力了。這樣……遇到事情可能會更難解決一些……同伴也會因他的無能……

「唔……」這個問題似乎難倒了無頭鳥，無頭鳥思考了很久才不确定地給生透答案道，「似乎是這麼個理……但生透，你把它實化……假的，不也成真了？對于萬壽鹿而言，沒有什麼真假虛實，隻有沖向底的信念。當然，完成這一點，自然是要代價的……如果隻是在虛拟世界把想要的實化，那并不會有什麼代價，但如果是現實世界……」

無頭鳥說到這裡閉了嘴，明顯是不想告訴生透，害怕生透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可他耐不住生透哄他的話語，妥協道：「就算是現實世界，鹿想要把東西實化，那個東西也得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東西，而且是小東西。就比如小姐帶給你的那塊鹿，它很小，而且在現實中又切切實實的有。小姐在虛拟中給你投喂，在現實中有人也做了些手段投喂給你肉……生透，在虛拟中，鹿才能做到虛實化，依托于現實中有的東西，哪怕是屍體它都能讓其在虛拟中動起來，但……在現實中，那到底是不可能的。這不過是個騙局。」

生透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答案，畢竟無頭鳥先前的話證明其知道現實中實化的辦法，但現在卻說這是個騙局，這也太難說服他了。

似是知道了生透的疑惑，無頭鳥沉聲補充道：「那生透……假設現實實化真的存在……付出這個代價的又是别人……你還會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嗎？」

生透頓住了。他說過，他不會以傷害别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如果真的按無頭鳥所說，要讓别人來實現他的願望……

那他的又一項堅持，再次成了笑話。

「……我知道了。」生透将這件事抛在腦後。他能夠有不完全的入侵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又何必追求完美？

「那……如果我想在外面切切實實的擁有這種能力呢？」生透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萬一不需要别人來付出代價呢？他到時候收集全了能力，不就能立刻用了？

無頭鳥那邊才放松下來這邊就聽見生透的話，差點沒被氣個半死，沒好氣道：「沒有，沒有，不可能！異化鹿就算吃再多的鹿，能力提升的再快，也永遠不及真鹿！不要再打這個主意啦！！！」

「好吧……他們散落的零件……能不能帶來提升——」

生透沒完沒了地問道，惹得無頭鳥發了脾氣：「有用！！但不能用！！收起你的小算盤！！你是想你同伴也變成異化鹿，讓他們提前暴斃嗎？！」

生透不做聲了，似乎有被無頭鳥罵醒。無頭鳥這下得意壞了，為了驗證生透是否在反省，他悄悄去聽了生透的心聲。這一聽把他給氣壞了，生透壓根就沒在反省！而是在盤算着既然同伴不能用，那他來用，用了再把這東西的負面效果給消除，讓大家都能用的主意！

「生透！！」無頭鳥忍無可忍道，「你能不能别想那麼危險的事！！」

生透卻不聽，禮貌地切斷了和無頭鳥的通訊，開始一心一意地抓鳥。

他怎麼不知道這事很危險？可是再危險也要做。萬一哪天鴿子失控了，萬壽鹿發作了，玩具憑借着新裝備免受折磨，再帶更多的人遠離折磨，怎麼說他們都是賺的。

既然零件可以用，那出去後，便由收集零件為主……當然，在做實驗的時候，他會盡量把中心零件保護好，至于别的……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全身零件本來就被換過，再換一次又何妨。

「生透……所以你……時刻都在忍受着排異反應嗎？像褒秋那樣……？」寂靜如雞的阿蕉這會終于忍不住出了聲。他是阿螢的朋友，更是陶玖的好友，生透也是陶玖的好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他怎麼可能在聽到這件事還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