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吻不就白吻了?
生透想想自己的嘴就換來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消息,更生氣了,不想撒開那捂住生締眼睛的手,摁得更用力了些,惹得對方呼吸一滞。
“……你别生氣……這不是還有第二條……”生締難耐地去握住對方的手腕,拉扯下他的手,放在嘴邊溫柔地輕吻了一下,不禁笑道:“我還可以再附贈你一個吻,還有無數次和我相擁入睡的機會……”
“……有消息就說。”生透輕輕抽回手,不自在道。他并不是不心動這個贈禮,隻是他來模拟系統陪他,外邊那個怎麼辦?要一碗水端平不是嗎?而且……雖說兩個人都是生締,但他還是更想和外邊那個一起……虛拟世界給了他太多不安全感,他還是想和外邊真實的生締擁抱。
“你在我這裡想他,我真的好不開心。”生締悶悶不樂道。可再怎麼不開心,他也好脾氣地拉回生透的手,玩着他的手似乎默默忍受了一切一樣,振作道,“我的要求也不高……他不在的時候你用手串來找我,不開心的時候你也來找我……多陪陪我……”
他仔細觀察着生透,見其臉上閃過一絲心疼與動容後,暗笑了一聲後,從兜裡掏出生透丢失的那枚小鳥挂墜給生透戴上。
“你怎麼……”挂墜失而複得,生透無疑是開心的,可他更多的是疑惑。
“在模拟系統裡丢了東西,和在外邊丢了并沒有什麼區别,都要仔細找才能找到。”生締輕觸了一下生透脖間,溫柔道,“但好在……我們彼此有說不完的緣分……我還是找到了它。”
“别再把它弄丢了……當然,其他東西也是。”生締微微俯身抱住生透喃喃道,“你别把我丢下……也别把自己丢下……”
“這一路上……你辛苦了。”
也不算辛苦……生透自己還是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做的。
他伏在生締的肩頭,突然覺得對方提的那個馊主意似乎也不錯,能随時穩住他的心态,還能幫幫他的小忙。
隻是他到底還是推開了生締,垂眸輕問道:“……還有一個,說完我就要出去了,外邊還有很多事要幹。”
他悄悄撫上腰間的槍,但他摸上去,沒有跳開提示音不說,更是在上面摸到了生締的手。
“你不如解釋一下?”生透隐約有不好的預感。對方抱他哪裡是真的想安慰他,為的隻是去偷他的槍……生締要槍做什麼?
生締卻搖了搖頭拾起槍,讓槍口對準自己的心口,平靜道:“這就是附贈的訊息……如果你不殺了我……你就無法離開這一階段。”
“喬衮易奘他們……容不下我在這裡……外邊那位……也不願意幫我……”生締強笑了笑,“先前無法聯絡……有一部分原因自然是鹿,可也有他們從中作梗的因素在……對于其他部分玩具,他們的第三關很簡單,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隻要别忘了自己是誰……但對于你……”
“說句老實話……我不希望你永遠被困在這裡……”生締望了眼腳下隻有他能看見的金屬齒輪,苦澀道,“這裡什麼都沒有……不适合你待下去……而且,你還有别的事情要做,不是嗎?”
“好在……你對我也沒什麼感情……所以,快點動手吧。”生締堅定地望向愛人,他也有他的貪念,想把生透留在這裡,可惜他失敗了,他不管怎麼樣都比不過外邊那個。
他們在初遇時,就已經落了一大截了。如果可以,他希望擁有記憶的是他,而不是外邊那位。
他說得那麼坦然,生透卻無法做出那麼堅定的決定。
“……他們不會做得那麼絕的,對嗎?”生透想抽開槍,卻比不過生締的力量,隻能讓那危險的槍口對準生締。
其實……隻要他想……他怎麼可能抽不開手?現在這個地步,無非是就連他自己也承認了生締所說的局勢。
他……又要為了所謂的大局,而放棄一些東西了……
“……我可以任性一次嗎?”生透紅了眼眶,努力讓眼淚不流出。明明先前他那麼肆意,還答應了生締會永遠任性下去,可為什麼到今天這個地步,他連任性都要别人準許了之後才敢這麼做。
生締陷入沉思,似乎是在思考任性的可能性。他隻思考了幾秒鐘就又看向了生透,輕輕搖了搖頭。
他們沒什麼選擇。
“咔嚓……”生透輕閉雙眼,最終還是扣動了扳機——
“啪!”生透微微别過頭,臉上浮現了紅色的指痕。
他一言不發地望向那個扇他巴掌的人,那人就是先前在地下室看到的另一個自己。
“你真的讓我好失望。”假人怒其不争道,“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當初為了去挽救沒有什麼希望的第一演習你都要設計一場爆炸,現在怎麼會因為這個看似無解的局面去親手殺自己的愛人?”
“生透?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怎麼可以像剛剛那樣卑微?為了讓同伴喜歡,以喜歡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去做那麼多傷害自己的事情,為了讓其他自私的懶惰的人活下去,現在又要不惜害死自己的愛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假人有着和生透完全不一樣的經曆,他永遠也無法理解生透的所作所為。
對于木人來說……愛人最重要,其次是自己……至于别人……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那并不是他們的錯……”生透面頰上不禁劃過一滴淚水,“我也想像先前答應生締的那樣走下去啊……可是走了那麼多之後,我才知道那有多難,生締又有多自私。”
“他憑什麼要這樣讓我永遠像個小孩一樣無憂無慮地活下去啊!”生透顫抖着聲音,撕心裂肺道。
“我真是……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