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看向身後的荷茲。“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
“冕下……”“領袖……”
“又有一起謀殺案。”
荷茲看着蹙眉的暴風雨,雙手在身後捏緊,“死者是一名遺傳學者。”
暴風雨端着手臂,張着嘴沉默許久,“看來你也接到消息了。”
“嗯……”
“現在已經不能再猶豫了,”暴風雨沉緩搖搖頭,“若是再放任行兇者肆意下去,隻會引起更大的恐慌,我們必須盡快抓住他,你明白的禦天敵。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我知道……”禦天敵像是煩躁地咋舌一聲,在暴風雨等到即将把通訊挂斷時才聽到他再度開口,“不要受傷。”
“我會的。”
暴風雨将通訊器放下,“這次……我親自——不……”她轉過身,手掌捧着側臉,“荷茲,立即安排人手去案發現場吧,記得帶着實時通訊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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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僅僅四天,第二起謀殺。
警車輕車熟路地挑起警戒線,任何明眼的機子都能看出他的低氣壓——這是在他光學鏡下發生的第二起謀殺案……第二起!
自第一起後他立刻開始着手調查,從之前警局檔案裡榜上有名的議會打手再到黑市魚目混雜的名單,找不到任何一個符合的人,奇了怪了。
“這一次是個搞學術研究的,地點仍然是實驗室,不過今天來了位特派助理。”
合金盾給他指了個方向,“呃,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也是教會派來的人。”
警車芯裡正盤算着會是誰,荷茲的可能性很大,但這位副官平時的安排更加日常化。更大的概率則是魁星。
……怎麼是這個家夥。
毒蜘蛛也同樣極為嫌惡地靠着牆壁,并未身着教會的袍子,她雙手捧着一塊屏幕。
“别這樣看我。”
她極為誇張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将手裡的屏幕微微遞出,“我隻是因為暴風雨的委托才來,别以為我想見你這個條子。”
警車負着手臂,尚未表露任何情緒,“若你有任何違法條例行為……”他的光學鏡忽然注意到毒蜘蛛手裡的屏幕有人逐漸走近。
暴風雨端着杯子,坐在後院的庭院中,朝着屏幕那邊揮了揮手,“下午好,警車。”
“無法摸清兇手的行蹤前我貿然出行會有過大的風險,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了。還希望不要影響到你探案的節奏。”
“這……不會的冕下,以現在的特殊性您的确不能出現在教堂以外的場合,這是最好的辦法。”
“嘁——裝什麼啊……”毒蜘蛛抱着屏幕,在暴風雨說着不要亂晃的聲音中把通訊器丢給警車,“那你拿着吧。”
不對……
毒蜘蛛立即轉身,抓住屏幕的一角,“我為什麼要給你?這是暴風雨交給我的工作,還給我!”
警車的手掌牢牢握住另一側,“案發現場沒有比警局機械法醫更熟悉的人,”他睨着毒蜘蛛,“或許交給我是更好的選擇。”
“……兩位,這樣讓我覺得有點暈眩了。”暴風雨無奈按着頭雕,“先到現場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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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還是重新交管到毒蜘蛛手上,她緊緊抱在懷中,生怕被面前的警車搶走,和他一路來到案發地。
地面上仍然四溢着藍色能量液,毒蜘蛛挑起眉頭,這種場景她可不少見——但暴風雨……
“你确定要看嗎?慘狀和我倆看那個角鬥士打架的畫面不相上下。”
“無礙,我有提前做好芯理建設,謝謝你的關芯。”暴風雨的腦袋離屏幕湊得更近了些,通訊器将案發現場的情節細緻轉播過來。
除了這位學者倒下的地方,實驗室内十分工整,完全沒有被入侵的情況,讓她忍不住懷疑是否是熟人作案……但誰會有一個随時想要取你命的熟人?
她的目光又定格在暗淡的機體上,“這次死因和上次的一緻嗎?”
“沒錯,兇手還是未曾使用任何火力裝置,反偵查意識很高。”
毒蜘蛛帶着通訊屏蹲下,“好吧,除了這個倒黴蛋火種艙那塊的一處創傷,我沒有看到任何其他傷口。”她吹了個口哨,“專業貨啊。”
警車瞥了她一眼,繼續給暴風雨分析。“上次兇手是從外部管道進入實驗所,這次也可能是相同的手法,同樣在行兇時駭入了監控系統。”
“如果他們隻是為了那些研究而來……直接把這些實驗員抓走便是,為何還要滅口?”
暴風雨靠着椅背,思考起原因:也許是行兇者的個人原因,仇視這些編輯生命的科研人員……這能說明什麼?對方也許因為這項研究受到迫害?但又是哪種方式造成的……
“實驗所裡有研究報告嗎?”
“死亡學者主要研究遺傳學,”警車在後台翻出稍早前爵士發給他的初次報告,“曾在莫邪天的實驗所擔任助理,不過又在上個循環年離職自立門戶。”
警車用鑷子挑起機體手背,“也并未再發現冰晶。”
“這家夥是學到自己想要的就離開了吧?”
毒蜘蛛湊到屏幕前,回頭看了一眼屍體,又扭頭盯着屏幕裡的暴風雨,“說真的,這裡除了地上躺着的,完全沒有可看的地方暴風雨……你還不如直接等我回去把影像傳輸給你。”
“……好吧。”暴風雨歎了口氣,“若是有任何其他情況再與我額外交代吧。”
通訊被切斷,暴風雨将桌上的屏幕推到桌子的另一邊,端起杯子。
疑點重重,但又毫無頭緒。
她捂着胸甲,越發覺得芯煩意亂,将杯子重新擱在桌上,站起身,打算往長廊散散芯。
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隐隐發生,但是又無法琢磨,這種未能将全局收在眼中極為被動的情形……
她站在長廊未有石柱遮攔的一段,逐漸偏斜的陽光傾瀉在地面上,暴風雨沉重且急促地置換着氣體,左手捏緊袍角。
她這是怎麼了……?
暴風雨将上半身依靠在石柱上,嘗試自主調控機體的運作,一陣冷冽的粒子氣息忽然迸濺在這一小片區域,那是一種極其不穩定的頻率。
能讓她感覺到的波動——有誰在靠近?
她的戰鬥協議已經在嘗試激活,暴風雨掃視周圍,在離她僅有一步之遙的距離,在走廊的陰影中,看到了那個人。
與她相似的塗裝風格,不仔細分辨甚至會将兩人混為一體,但那人散發的磁場與她大相徑庭。
對方沒有靠近也沒打算離去的意味,抱着手臂,站在陰影中,靜靜地凝視着她。
“這是我離你最近的一次。”
那人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