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回憶起今日與他對峙的情景,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周圍,甚至沒有任何聲響。也難怪受害者都是在一擊斃命的狀态下死去。
——讓人措手不及……簡直無法反抗。
“教會的戒嚴狀态也隻是維持在減少了對外開放時間,你并未增設任何安保措施。”
禦天敵皺着眉,“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現在已經身處危險之中了。”
“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再度接觸上我的。他……”
暴風雨的手指開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桌沿,才發覺自己的手心已經凝結出冷凝液。“他隻是單純地好奇所有的一切。這種芯理更像是——依靠欲望催動的幼生體。隻憑借着“想要”和“想做”來行動。”
很好揣測,但也很難捉摸。
“所以……在他對我的興趣消失之前。”她無奈聳肩,“這位殺手閣下是不會放棄再度來到教會的想法。”
“所以——你打算以此為機會?”
“沒錯,保持原有的安保方案不變,隻是減少了教會對外開放的時間。以此為餌反而能夠激起他“想要再試一次證明自己”的欲望。”
“真是一場豪賭。”禦天敵的語氣夾着詫異,又像是在責怪她完全将自己的安全抛在腦後。“你能确保你自己的安危嗎?”
“當然,”暴風雨信心十足地綻出笑容,“我絕不會在此停下腳步,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的死亡也不會如此毫無波瀾的。放心吧領袖。”
——
——————
他快速穿行在街巷中,手裡握着細小的冰晶。
沒有回到自己的臨時住處,遊蕩在街頭的機子還在回味着白天的事。
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覺極為快速。
輕而易舉,甚至連能量循環未流動至火種艙,對方就已經倒下,連一聲痛呼,臨近死亡的掙紮都未能出口。
他能夠掌控他人的死亡,這是他的第一條認知。
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着名為恐懼的情緒,但也真是奇怪,喚醒自己的不也正是他們嗎?
塞伯坦的太陽西沉,他在一處街角停了下來,正值晚飯的時候,不過他也不需要過多的進食,補充能耗隻有次等品才需要做的事。
能聽到小鋪裡屋内的三個人正在進行飯前禱告的聲音。
他逐漸放大感知,頭頂飛過的機械鳥群,身後主街道上的嘈雜聲,以及——
他低頭看向手掌心的那枚冰晶。
為什麼她的名字是暴風雨呢?
他沒見過塞伯坦的雨,就像自己也不了解暴風雨一樣。即使他在教會來來回回往返過多次,聆聽過唱詩班的歌聲,即使他坐在大堂的長椅裡,看着她朗誦禱詞。
明明擁有着絕對的力量,卻固守成規地和那些人演着戲碼,直接把所有攔路的人全部解決不是更好?就像掌握所有人的生死一樣。
煩躁——無法理解。
他的光學鏡驟然壓暗,轉身繼續邁動步伐。在分叉口時即将撞上另一個人,但他及時停住步伐,但另一個卻有點慘了,手裡捧得東西掉落一地。
他下意識捏緊手裡的冰晶,看着那個大型的民品機埋頭将地上的數據闆撿起,學着他的樣子,撿起靠近自己腳邊的一部分。
對方在看到他遞來的時候輕聲道謝,接過後往另一側方向離去。
奇怪——
他在原地伫立許久,在即将邁步的那一刻,又緊緊凝視着那個被他抛之腦後的民品離開的方向。
——
——————
救護車在吧台坐了許久,終于等到了奧利安。
“怎麼了?看你來的比以前慢了一會?”
“在路上差點和路上撞上,我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
奧利安看了一眼面前已經點好的飲品,把數據闆放在吧台上,“這幾日的謀殺應該是功能主義派的動作。但我不明白,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說最近怎麼老是聽到這些事情。”救護車回想起同事在休息時,有關學術界動蕩的閑聊話題,“禦天敵都已經當上領袖了,他們還不安分。”
“也許才剛剛開始。”奧利安的語氣沉重很多,“我總有種不安的異動。”就像是——
“先不聊這些。”救護車在他的長篇大論冒出來前十分有眼見力地轉移話題 “你和震天尊的訓練如何了?”
“剛開始有些吃力,不過後面也能逐漸跟上了。震天尊開玩笑似的說,要給我再加上一些強度。”
奧利安笑起來,端起面前的飲品。“不過他的訓練方式不太适合我,很有用,但是——”他換了一個比較含蓄的比拟。“就隻有到生死關頭,你能明白嗎?最起碼是别人的槍口已經按在火種艙上的程度,才能用上的招式。”
“那也挺好的。”救護車挑眉,注意到奧利安詫異的目光,“怎麼?”他壓低聲音,“你現在身份特殊,學些真本事也好防身。雖然……主教在你身邊安排了一些護衛,但人人都有疏忽的時候。”
“說起這個來”奧利安擺出有些苦惱的表情。“上一次我在檔案館内整理檔案,一小堆疊在一起的數據闆在架子的最上方即将掉下來砸向我的時候,他們忽然出現,把數據闆扶正了——這有點吓到我了。”
“你覺得有點影響到你的生活了?”
“這倒沒有。”
救護車看着他風輕雲淡的樣子不知該如何吐槽,奧利安看上去像是在覺得麻煩,但——
“冕下最近忙于解決遇襲事件,這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我不能再給她額外增設憂慮了。”
唉……他該怎麼說才好。
救護車繼續往下找着話題。“除了這之外呢?她應該還教了你其他的東西吧?有關普瑞姆斯的事情沒有誰比她更清楚。”
“我學會了一些能夠感知其他事物的能力,冕下說,這是Altar們……”奧利安明顯卡殼住,“這是我們這一類*與生俱來的能力。”
從教會離開後,自己也在不斷嘗試暴風雨所說的方法,不斷放大自己的感知,用另一種方式感覺生命的波動。
忽然,幾乎是本能反應,奧利安感覺到一絲詭谲的氣息,有誰在慢慢靠近。下一秒,一個TF出現在他們身旁。
“一杯高淳。”
他對着吧台的調酒師開口點單,油吧裡昏暗的燈光并未将他的面甲完全照亮。
「普神在上,這家夥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我也是剛剛才察覺到。」
奧利安和救護車交換着眼神,那人在這時忽然開口。
“你很了解暴風雨?”
他好像是笑着的,但是笑意止步于嘴角。
“能和我說說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