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地位恐怕不保......
梁嶼挺忙的,剛吃完飯就被梅淑瑤招呼着到了客廳坐下,茶幾上擺着瓜果還有剛泡好還冒着熱氣的茶。他的眼眸不經意一擡,看到了電視櫃上一排排的東西,看清是什麼之後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彎了彎。
曲唯一開始還沒注意到,轉頭看到梁嶼突然笑了,她狐疑地順着他的目光一看,頓時生出腳趾扣地的尴尬。
梅淑瑤的身子側向梁嶼坐着,理了理頭發,狀似不經意地也看到了那堆東西一般說:“那些都是我們曲唯從小到達拿到的各種獎狀,她房裡擺不開,就放到了這兒權當擺設了。”
梁嶼微點頭說:“很多。”然後看向梅淑瑤詢問,“我可以看看嗎?”
曲唯即刻瞪大眼睛,戳了戳他的腰窩,用眼神說:你不是應該詢問我的意見嗎!!
梅淑瑤心裡一喜回答:“當然可以!”
“梁嶼,梁嶼...”曲唯試圖拉住起身的梁嶼,被他巧妙地躲開了,曲唯趴在沙發上隻覺得一股熱意不停地向臉上竄。
三十的人了,還需要以這樣的方式體現她的優秀麼!
梁嶼彎下身,一個一個看得十分認真,就像梅淑瑤說的無論有沒有價值,都被她很好地保存了起來,有一些時間太久掉色的還被塑封了起來。
梁嶼臉上的笑意更濃,伸手拿過其中一個省作文比賽一等獎的獎狀,獲獎題目是《家》。
“這是她高二的時候參加的比賽,還是第一次參加省級的比賽,當時我也跟去了,我還記得她上台領獎的時候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差點就要哭了,我還有照片呢,一會兒給你看看。”梅淑瑤在旁邊柔聲說。
梁嶼的指尖在寫着曲唯的名字上摩挲了兩下,耳邊梅淑瑤的話讓他感到了一股陌生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體會過被父母如此珍惜的感覺,同時也替曲唯感到欣慰,雖然沒有見過她的父親,但能讓她寫過這麼多次關于家的作文出來,想必也是一位很好的人。
許虹今天上午也沒能出去跳操,一早就被居委會叫去幫忙,下午她得空出去溜達一圈順便買了點菜回來,走到廣場附近的時候,遇到了前前前舞伴就在廣場的大樹下聊了會兒天。
前前前舞伴是個話唠,跳舞的時候嘴也不閑着,許虹都快被他說煩了毫無感情地迎合着,就見他突然停下話頭,朝她的身後揮手:“老梅!”
一聽這兩個字,許虹一下來了精神,猛地回頭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梅淑瑤穿得花枝招展的,正眉飛色舞地和周邊的人打招呼,别提有多忙,在她身後跟着一男一女,女的她認識是曲唯,至于曲唯旁邊那高大挺拔的男的......
許虹警惕地眯起眼睛注視着向着他們走過來的梅淑瑤,很敏銳地感覺到了來者不善!
今天帶梁嶼頭一次見家人,本來是想吃個飯坐一小會兒就回去的,沒想到被梅淑瑤安排了一天的行程,現在又被梅女士拉出來滿大街閑逛。
曲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湊近小聲問梁嶼:“你還好吧,你再忍忍,等會兒咱倆就不進去了直接回去。”梁嶼卻搖搖頭,一副挺輕松的樣子,“我沒事,放心。”
曲唯也就暫時放下了擔心,隻不過在看到許虹的那一刻,她整張臉不受控制地苦了一瞬。
梅淑瑤頂着下午最後一絲陽光,任誰看了都是得意洋洋地走到許虹和她前前前舞伴面前站定,提了提臂彎上的包朝對面的兩人問道:“呦呵,你倆怎麼又湊到一起了。”
“正好碰到了,叙叙舊。”前前前舞伴憨厚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梅淑瑤哦了一句,看向許虹,見她眼神總往身後瞟,語氣中的得意再加一分,“國慶節也沒見你們家成功回來一趟,你那準兒媳他們都還挺好的吧。”
許虹斜眼看着梅淑瑤,“不勞你挂念,好得很!今年過年還要來給我拜年呢!”說完心裡哼了一聲。
“是嗎。”梅淑瑤毫不在意地應了一句,然後向後退了兩步,親昵地抓住梁嶼的胳膊,仰起頭介紹說:“正好還沒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是我女婿,小梁,嶼啊,打個招呼。”梅淑瑤說着沖梁嶼溫柔一笑。
梁嶼和曲唯在聽到女婿這兩個字時,同時頓了一下,曲唯扯着尴尬的笑,用極小極小的聲音提醒梁嶼:“這是我媽的死對頭。”
原來如此。
梁嶼心裡有了數,先對梅淑瑤笑了笑,然後才向對面的兩人恭敬問候了一句。
許虹的前前前舞伴上下打量着梁嶼,嘴上不停誇獎:“老梅啊,老梅,你真是有福氣啊,這小夥子長得真精神,個頭還這麼大,都快趕上我年輕時候了。”說完還哈哈哈大笑,許虹給了他一個你出門沒吃藥的眼神,随後立馬眼神一變,假笑着誇了一句:“真是的,在咱們這一片也是真少見啊。”
梅淑瑤知道許虹口不對心,但她不介意,她就是喜歡這種假模假樣的話,還是從許虹嘴裡說出來的,她心裡更舒坦了。
三個人又絮叨了幾句,梅淑瑤就以要回去準備晚飯的由頭帶着兩人走了,目的已達到,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許虹攥着雙拳,咬牙切齒地怒視着那三抹其樂融融的背影,氣死她了,氣死她了!曲唯這小妮子好運氣,找到個這麼人模人樣的男人回來,看把梅淑瑤給得意的,這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
轉念又想到了許成功前些日子帶回來的女朋友。
其實許虹并不是很滿意,她覺得和曲唯比那差遠了,那不争氣的怎麼也得找個比曲唯要好的人回來,但幸好工作和家庭還不錯,這方面曲唯的男朋友肯定比不了,長得那麼好看,那麼年輕,一看就不是過日子的啊!
就這樣給自己心裡疏導了一番後,許虹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心裡也不那麼憋悶了。
前前前舞伴看着她陰晴不定的面容,吓得沒敢出聲,拿起屁股墊和推車默默地從身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