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提示音的落下,楚時還看到了進度條。
還剩四分之三。
别的不說,這種心裡有底的感覺還是十分不錯的,至少知道任務目标還有三個,不會什麼時候又跳出一個隐藏任務來。
時間拉回一天前。
在楚家一連散布裴奶奶替多位知名企業家解決重病或災難從而獲得巨額報酬的消息後,當小城人民對裴奶奶的态度由嫌惡恐懼轉變為尊敬愛戴,稱她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時,有一個人忍不住跳了出來。
此人便是先前為首富家的葬禮辦事的風水大師。
吳大師直接背着吃飯的家夥來到楚家,聲稱裴奶奶是騙子,内裡空無一物,别說是救人造福了,她怕是連解簽都不懂。
當時楚時正好在家,他看了一眼門口的監控在正常工作後,才開口道:“裴奶奶真的治好了我的‘病’。”
吳大師身穿長袍,寬大的袖子重重一甩,不屑道:“荒謬!她裴氏絕無此能耐!”
“哦?吳大師此話怎講?”楚父聽見動靜從屋内走到院子裡,“吳大師不如進屋聊一聊?”
吳大師一見是鼎鼎大名的楚總,立刻眉開眼笑,滿口奉承:“沒想到楚總也在,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此番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楚父早就被兒子通了氣,笑眯眯地邀請:“吳大師哪裡的話?早就聽聞吳大師修為了得,我這家大業大的,風水極為重要,總是需要像大師這樣的人才的。”
吳大師一聽楚父也知曉自己,又被如此恭維,眼睛頓時就亮了:“好說,好說。”
他說着便捋了捋半白的胡子,踏着悠閑的步子邁入楚宅。
楚時見他那神氣的模樣,忍不住撇了撇嘴。
這人倒是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就是不知是否真有本事。
按照秦無名推測的,他該就是散播裴奶奶下蠱謠言的始作俑者了。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一點他和秦無名都沒有想通。
楚父和吳大師坐在客廳裡聊了起來,楚時就坐在一旁看熱鬧。
劉姨端來切好的水果和精緻的糕點,吳大師倒是沒少吃,話也沒停過。
總而言之,說的都是一些楚時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東西。
就連楚父都在一旁連連點頭,要不是楚時瘋狂給他使眼色,估計一向精明的楚父都要被這吳大師給繞進去。
楚父咳嗽了兩聲,随即抛磚引玉:“吳大師果然修為高深,隻見過裴奶奶一面就斷定此人是在弄虛作假。”
吳大師不疑有詐,脫口而出:“不是我自吹,那日葬禮上我一眼就看到她在搞鬼,要不是我佛眼無邊,怎會看出她在下蠱,隻是未免太低級了些,那種不入流的手段也敢在我面前顯擺,那裴氏根本什麼都不懂……”
說到這裡,他頓時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突兀地閉上了嘴,沒有繼續往下說。
“這麼說來,吳大師承認當日是您親口指認裴奶奶在葬禮上下蠱咯?”楚時突然出口,聲音冷得猶如摻了冰渣子。
吳大師臉色一變,慌忙解釋道:“我記錯了,我……我不是……”
楚時冷冷一笑:“吳大師,别解釋了。”他指了指角落的攝像頭,“我們剛剛的對話都被錄下來了,高清□□立體環繞聲,需要我調出監控讓您欣賞欣賞嗎?”
聞言,吳大師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頹然地垮下雙肩。
楚時又繼續說:“您一會兒謠言裴奶奶在人家的葬禮上下蠱,一會兒又稱裴奶奶裝神弄鬼,沒有修為,不知您此舉是何意?嗯?”
吳大師此時後背已經滲出冷汗,額頭也有了細密的汗珠。
在不怒自威的楚總面前,他本就是頂着壓力強裝鎮定,沒想到這小楚總氣場竟也如此強大。
“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或者是何人指使你的?!”楚時陡然拔高的聲音吓得吳大師一滴冷汗自額角滑了下來。
見他還是不說,楚時又加了一劑猛藥:“吳大師,我知道您必然也是有些真本事的,否則人家首富也不會找上您。但裴奶奶隻是普通本分的老人家,這人我今日是護定了。您要是不希望這視頻流落出去,自此砸了招牌丢了飯碗,大可現在就離去。”
吳大師終于敗下陣來,交代了所有。
原來是他當時看到裴奶奶拿着一根草在把玩,心念一動,覺得這是個撈錢的好機會。
首富家不差錢,隻要他給裴奶奶冠上一個下蠱破壞死者安息和動了首富家祖上風水的帽子,再說自己法力無邊,能夠當場破解,隻是需要耗損不少元氣。
如此一來,首富自然聽得懂,願意破财消災,那白花花的錢不就分分鐘到手了嗎?
也就是他的這一個念頭,為裴奶奶招來了無妄之災,他自己卻賺得盆滿缽滿,名聲也一下子打出去了。
今日這一出,要不是他貪得無厭,想在楚家撈更多好處,也不會上鈎被楚時抓住把柄。
真是成也金錢,敗也金錢。
人要是學不會知足,最終隻會害人害己。
吳大師灰溜溜地離開楚家後,楚時收到了裴子怡的微信消息:“楚帥,謝謝你。奶奶都跟我說了,她說她也想通了,人活一輩子,那些虛名都是身外物,又不是金子銀子,不可能做到人人都喜歡。”
楚時看完勾唇一笑。
看來方才錄下來的罪證也用不到了。
裴奶奶從死胡同裡走出來了就是天大的好事。
至于吳大師,他們後續并未對他有任何動作,而他本人大概是覺得沒臉面在此處繼續呆下去了,不知何時悄悄離開了。
自此,閩縣再無吳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