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
楚時不僅酒沒喝到,飯也沒吃到,因為蕭予又毫無預兆地昏迷過去了。
雖然很不道德,但楚時的确歡喜了一下。
畢竟這意味着他和蕭将軍的婚期将繼續延遲,他有了更多反應的時間。
别的不說,他起碼要先了解一下這王府上下吧,哪怕是為了過任務,也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把自己賣了,這可不是他幹得出來的事。
此時,地宮醫師正在房中替蕭予治療,至于是怎麼治療的,說實話楚時不是很想知道,但事實偏偏不如他意。
一位看起來年紀不小卻依然精神矍铄的老醫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緩聲道:“将軍最疼愛楚大人,老夫認為有楚大人在場,或多或少對将軍的治療有益處。”
楚時:“……”
幹什麼?玩愛人在身邊就可以增強求生欲這套是吧?
可他不是蕭予真正的愛人!
下一瞬,楚時認命道:“隻要蕭将軍能夠醒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瞧瞧這深情厚誼,瞧瞧這奉獻精神,連楚時自己都險些被自己感動了。
就是當社畜對着給自己發錢的老闆,他都沒這麼無私過。
其實最有求生欲的是他才對吧?
嚴格說來,他在這亞斯地宮中人生地不熟的,的确應該先抱根大腿,而蕭予便是現成的最粗最壯的大腿。
果然,另一位中年醫師欣慰地點點頭:“蕭予若是聽了楚大人這番話,定當心中無憾。”
楚時:“……”
這話怎麼說得蕭予好像就要嗝屁了似的?
不等他開口就有一位年輕公子闖了進來,他恰巧聽見中年醫師這話,當下便不悅道:“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蕭哥哥好着呢,别說得他好像要死了似的。”
楚時:“……”
這位小公子的話比他還要直白,直接将“死”字挂在了嘴邊。
楚時初來乍到,不知亞斯地宮盛行何種風氣,但不管是在什麼年代,都是忌諱死這件事的吧。
所以目前隻适合扮乖裝小白兔的楚時才能少說話盡量少說,以免多說多錯,他怎麼都要保住小命,直到秦無名出現吧?
有些人不能念,秦無名真的跟閃現似的出現在楚時面前了。
巧合到他不敢相信地眨眨眼,面前這個該不會又是某個和秦無名長得一模一樣的NPC吧?
“收回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我是貨真價實的秦無名。”秦無名用意念與楚時溝通。
啊,這熟悉的感覺。
楚時登時就覺得神清氣爽起來,有熟人在就好辦事了,豈料秦無名并未朝他走來,而是徑直走向那看起來有些任性的小公子。
“小主子,不可。”秦無名對蕭逸輕輕地搖搖頭,“不要打擾醫師們替将軍診治。”
楚時:“……”
這個秦無名的聲音一點都不像楚時認識的那個秦無名,溫柔得不像話。
因着秦無名這難得一見的溫柔,楚時這才仔細地打量起這位身穿華服的小公子。
此人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生得英氣俊俏,隻是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看人時總有種趾高氣揚的感覺,看得出來從小被寵壞了。
楚時目光微移,與小公子的眼神不期而遇。
捕捉到小公子眼中的敵意時,楚時感覺渾身血液都沸騰了。
有故事!
蕭予和這小公子絕對有故事!
他的感覺絕對錯不了,方才這小公子看他的眼神分明有點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那意思。
這小公子把自己當情敵了。
秦無名無奈的聲音在楚時腦海中冷不丁地響起:“收斂一點,這地宮古怪得很,我們的大腦好像是共通的。”
楚時:“?”
他不由得瞪大雙眼:“你确定?”
秦無名實話實說:“不是很确定。”
但有迹可循。
“我覺得你這次判斷錯了。”楚時斬釘截鐵道。
“此話怎講?”秦無名對他的信誓旦旦感到很新奇。
向來都是楚時跟着他的思路走,自己難得被反駁一回。
“如果我們真的共腦了,那我為什麼絲毫感覺不到你在想什麼?”楚時說的是真的,不管他怎麼努力,秦無名的腦海裡都空蕩蕩一片,他什麼都感知不到。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真的什麼都沒想。”秦無名淡淡地說道。
“絕不可能!”楚時十分堅持,“人有七情六欲,就算你心如止水,大腦也會發出其他諸如吃飯、走路、說話等指令,可我感覺不到你的任何意圖。”
秦無名的語氣更加無奈了:“強詞奪理。”
他不再跟楚時繼續讨論這個話題,而是帶着昂着脖子像公雞想要較量一番的蕭逸出了房間。
楚時:“……”
好家夥,就這麼把他丢下了?
但他也不好跟着出去,隻好跟木樁似的戳在原地,等待在場的醫師随時召喚。
事實上,半個時辰下來,楚時什麼也沒做,隻是坐在蕭予身旁當一尊會動會笑的花瓶。
好沒成就感。
楚時望着忙碌的醫師和下人,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指。
過去這麼久了,蕭将軍還沒有要醒來的趨勢,他該不會一到新世界就要變成寡夫吧?
秦無名幽幽的聲音響起:“你想得美。”
蓦地聽到這樣好聽的聲音,楚時險些從椅子上彈起來。他穩了穩心神才問道:“什麼意思?”
“第一,蕭将軍不會死。”秦無名無情又冷漠道,“第二,你沒機會做寡夫,因為你們成不了親。”
“第一,為什麼蕭将軍不會死。”楚時學着他說話的方式步步緊逼,“第二,為什麼我又成不了親。”
“第一,直覺。”這回秦無名回答得異常簡單,“第二,我不許。”
這話聽起來好像哪裡怪怪的,但楚時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哪裡怪怪的。
他看着緊閉雙眼的蕭将軍,實話實說道:“可是蕭大将軍好帥,好愛!”
在楚時看不到的地方,秦無名臉一黑,聲音莫名冷了幾分:“條約規定乙方不得談戀愛。”
楚時聽得目瞪口呆:“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條規定?”
秦無名陰恻恻道:“我剛剛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