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都喜歡你。

醒來更喜歡你。

——《迷宮飛行》

也正是這個照面，才讓楚時串聯起一切。

很奇怪，當時在月光族那個世界裡，他怎麼都想不起來面前這人原來就是現實世界中，那個讓他喝了假酒導緻一系列離譜事件的罪魁禍首——他和秦亦的高中同學，唐意。

至于唐意為什麼會出現在芙清市，他不是很想知道，他此時此刻隻想繞過此人，權當沒看見。

不過唐意并不打算如他的意，已經大步朝他們走來。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們。”他在兩人面前站定，臉上斯文的表情一如從前。

其實楚時不清楚唐意是否還留存有在夢境的記憶，但這絲毫不影響挑撥離間之仇。

楚時是個記仇的人，讓他感到不舒服的人他會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劃出自己的世界，從此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秦亦始終沒說話，最後是楚時受不了這種安靜，敷衍道：“是啊，真巧。”

“喝一杯？”唐意邀請道。

老實說，楚時不是很想。

但是他不知道秦亦想不想。

他現在和秦亦沒辦法用意識溝通了，默契度好像也還不夠。

不過秦亦最好不想，否則别怪他嘴下不留情。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然而，秦亦淡淡地點頭：“嗯。”

楚時瞥了他一眼，暗自咬牙。

這下秦亦死定了。

三人就近去到一家清吧，一進門就有民謠傳來。

唱歌的男人隐在光明不明處，音質特别，情感如絲。

倒是挺好聽的。

楚時在心裡默默贊歎道。

他們選了一個卡座，在相對安靜的角落裡。

坐下來後，秦亦表現得比平時要活潑：“不醉不歸？”

僅僅四個字，讓在座的兩人都朝他投去訝異的目光。

楚時剛想開口說話，唐意卻搶了先：“難得你好興緻，當然沒問題。”

“那就這麼說定了。”秦亦說着招來服務生，點了一堆不同種類的酒。

楚時看得眼皮直跳。

喝完這些隻怕不是不醉不歸，而是醉生夢死吧？

唐意明顯也開始發虛：“老秦，你認真的？”

不知是哪個字觸碰了秦亦的點，他原本尚且柔和的眉眼陡然冷了下來：“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還有，不要叫我老秦。”末了，他又補充道。

這句話一出，有人變了臉色，有人心裡淌了蜜。

變了臉色的自然是唐意，而楚時則一臉甜絲絲的，暗道老秦還是老秦，沒有被美色所惑。

他這麼說沒有一點毛病。

唐意此人，生得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似會勾人心魄。

而且他能看得出來，唐意對秦亦虎視眈眈，“愛慕”兩個字隻差沒刻在臉上了。

他不相信秦亦看不出來。

好吧，秦亦的确有可能感覺不到，畢竟這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家夥在感情上就是一張白紙。

但他不明白的是，秦亦為什麼要答應唐意的邀請？

他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決定待會兒找機會好好拷問一番。

整個過程，除了喝酒就是唐意時不時說兩句話。

他問：“你怎麼會來芙清市？”

秦亦答：“出差。來，喝酒。”

楚時：“……”

唐意又問：“在這邊待多久？”

秦亦答：“待兩天。來，喝酒。”

楚時：“……”

唐意接着問：“明天有空嗎？我帶你們去吃飯。”

秦亦答：“看情況。來，喝酒。”

楚時都看呆了。

幾輪喝下來，秦亦的酒杯幾乎沒什麼變化，唐意卻已經喝了一杯又一杯。

秦亦在搞什麼鬼？

楚時一頭霧水。

很快，唐意便不行了，整個人癱軟着趴在桌子上。

秦亦叫來服務生，掏出一沓現金，讓對方開個房間把人安頓好。

楚時再度看得目瞪口呆。

在現在的社會裡，随身攜帶這麼多現金真的好離譜！

更離譜的是，秦亦說完真的不管唐意了，直接拉起楚時的手就往外走去。

楚時被這一幕搞得大腦死機，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隻能機械地跟在秦亦身後。

等出了清吧，秦亦放慢腳步後，楚時才問出心中疑惑：“老秦，為什麼要跟唐意喝酒？”

秦亦說話時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幫小十一報‘假酒之仇’。”

咚——

這一瞬間，楚時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狠狠地敲了一下。

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在胸腔裡久久地回蕩，直到耳邊恢複平靜，楚時才動容道：“謝謝你，老秦。”

秦亦停下腳步，側頭看着他的臉：“就一句謝謝？”

“嗯？”楚時也跟着停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