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說該笑笑,涉及到課業,鄭令松就恢複了平日裡的威嚴,批改之後,棠溪琅再重新謄寫了一遍,再次交給她看。
達到了太傅的要求,她才又柔和了神色:“接下來不用來我這裡了,我這兒有一封信,冠禮後你去了國子監,幫我問候一下國子監祭酒。”
棠溪琅雙手接過信:“我知道了,老師。”
鄭令松看着琅王離開的背影,長歎一口氣,若是太子和琅王殿下能結合一下該多好,太子實在是一位合格的掌權人,但仁心不足啊。
對她們這些下臣來說,自然是君王越仁政她們的抱負越能施展開。
隻慶幸太子不暴虐不苛政,并且依陛下的狀态,還能再掌權最少一二十年。
棠溪琅前後翻看了一眼信封,平平無奇:“老師和祭酒不是天天見嘛,這封信,難道是為我寫的?”
小心的收起來,她喜歡長輩為她拉人脈攏照顧,上輩子摸爬滾打二十多年的孤兒生活,讓她分外珍惜這一世得到的愛護。
“殿下。”
棠溪琅側頭,看到熟悉的人笑着伸手與她擊掌:“你怎麼突然進宮了?”
聞山齊雙手捋了下冠上垂下來的繩子,顯擺道:“你看這是什麼?”
棠溪琅沉吟思考,圍着她轉了一圈:“嗯……是什麼呢?好奇怪啊,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别啊。”
明明是春寒未了,棠溪琅還是做作的抽出了腰間别着的折扇:“哎呀,山齊姊,三秋不見,如隔一日呀。”
聞山齊臭屁的表情噎住,拿繩子往她這邊甩了一下:“絕對是故意的,看看這帽子,這行頭,還沒冠禮的小女君,你就羨慕去吧。”
兩個人從小相識,聞山齊就是她的伴讀加好友,互相打鬧也不會有人上趕着立規矩。
聞山齊搶過她手裡裝腔的扇子:“真迹啊,不錯,歸我了。”
棠溪琅失了扇子,嘲諷她:“喲喲,還禦前侍衛呢?親自上手搶劫啊。”
聞山齊摸摸扇子,滿不在乎:“我拿我弟弟給你換啊。”
輪到棠溪琅無語凝噎:“有病,我要和聞将軍告狀,打死你這個好姐姐。”
聞山齊壞笑:“那可說不準,老嬟可能還要感謝我呢。”
棠溪琅不想和她拿小男郎掰扯:“快正經點兒吧,你就這麼辦差啊。”
“還沒說呢,你怎麼突然來這裡了?擅離職守?”
聞山齊瞪眼睛:“瞎說什麼,我是那種人嘛。”
棠溪琅:“嗯,你是。”
聞山齊:“……我這是剛領到禦前侍衛的衣服,禀報過統領才來聖元殿外邊蹲你,是合規矩的!”
棠溪琅:“哦~~原來隻是為了顯擺一下新衣服啊,山齊少嬟,難為你蹲半天了。”
聞山齊惱羞成怒:“你是不是和那個小綠茶呆久了,染上他的壞毛病了。”
棠溪琅黑線,聞山齊才是被她帶壞了吧,綠茶,多現代的稱呼啊。
“别說塘風,他也不容易,一起去校場待會兒?”棠溪琅不喜歡背地裡讨論男郎,前世她們女生沒少被男生背地裡議論,或排個什麼序,她既不溫柔也不可愛,自然每次都排在最後面。
聞山齊嘟囔着:“就知道你護着他,好啦我不說,今天不行,我父親和弟弟還在君後那裡呢,我得等着他們。”
棠溪琅一頓,大概明白了他們來是為了什麼事,不好再過問。
聞山齊:“對了,家祖為我起了字,以後你可以叫我的字,謹行。”
“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慮其所終,而行必稽其所敝,則民謹于言而慎于行。家祖認為我的名字太過張揚,太大了不好,便希望我謹言慎行。”
棠溪琅有些委婉:“令祖的意願确實很明顯,這字起的直白。”
聞山齊的祖母也是将軍,不喜歡咬文嚼字,能夠從《禮記》中為她選這麼一句,已經是盡量文鄒鄒了。
聞山齊聳肩:“是吧,家祖說山齊山齊,與山齊上面就是天了,還想上去不成。”
棠溪琅聞言,迅速環顧了下四周,給經義使了個眼色,經義退出去檢查周圍有沒有藏着人。
使勁拍了聞山齊一腦袋瓜子:“你有那個大病吧,這種話也在宮裡說。”
“沒人曲解你倒是自己送上了?”
“腦袋就這麼不想要?不想要拿下來給我踢球,别連累我和你家裡。”
聞山齊摸摸腦袋,冷汗唰的冒出來,後怕:“我……”
“家祖說的對,我确實需要謹言慎行。”
經義回來,對着她搖了搖頭,棠溪琅松下這口氣:“我可不想去牢裡見你,得,父後宮殿也到了,等你父弟出來,就趕緊回去吧,回去了好好想想什麼話能說。”
聞山齊傻笑:“還好是你聽到,吓死我了。”
棠溪琅沒好氣的,吓死她才對,聞山齊一家本來就掌管着兵權,要是這話傳出去,别說她們家落個觊觎皇位的罪名,她這個王主也要跟着受罰,誰讓她和聞山齊關系好呢。
“父親他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