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師尊好像也不缺什麼,用什麼好呢?
郝瓷正在苦思之際,轉眼看見了貨架上的一隻通體幽綠的長頸膽瓶,那釉面比别的瓷器好太多,遠遠看上去竟然像是玉器一般,晶瑩剔透的,光面也很圓潤光滑。
“我想看看那個。”她指着它
小厮仰着嗓子稱贊:“姑娘好眼力,此瓶可是出自一百年前的一品瓷師所制,如今此工藝早已失傳了。”
郝瓷定定地看着,思緒飛回了赤瓦鎮,那個她小時候的家。
父親是鎮上有名的一品瓷師,燒出的瓷器總是光彩耀目、且沒有半點瑕疵,釉面也是最好看、最特殊,尤其擅長燒制玉瓷。
隻是可惜了那樣的好手藝,她學不會,如今也僅僅隻能燒制出能用的瓷器。
她問道:“它怎麼賣的?”
小厮愣了一下,然後喜笑眉開道:“姑娘喜歡?本店今日正好優惠,我幫你算算。”
郝瓷看着小厮拿出算盤撥亂,等了一會,小厮擡頭道:“原價一千二百兩,今日正好八百八十八兩。”
郝瓷張大了嘴:“多少?”
小厮的笑意收斂了一些,目光落在她身上遊走:“八百八十八兩。”
郝瓷急忙擺手:“太貴了,不要了,不要了。”
想當初師尊用了一百兩從父親那裡将她帶走,這區區一尊瓷瓶也要八百兩,豈不是都可以買八個她了?
她搖着頭,轉身去看别的。
小厮略有些失望地看着她,不甘心地跟上來:“難得姑娘喜歡,若當真想買,我還可想老闆求個友情價。”
郝瓷天真的問:“那一百兩可以嗎?”
小厮黑了臉,“姑娘這不是說笑嗎?”
“一百兩不是很多嗎?”
都夠買一個她了。
小厮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姑娘再看看别的?”
郝瓷卻沒有了興緻:“算了,其餘的我不喜歡。”
有人靠近了她身後,“姑娘似乎對那尊瓷瓶很感興趣,姑娘喜歡?”
郝瓷下意識地蹙眉,她不喜歡别的人靠這麼近
轉身後退一步,擡眸看向那人
男子身穿一身黑衣,半披發,發冠是耀眼的火龍,一對狹長微挑的眼裡盡是玩味,他勾着半邊唇,笑得邪氣,彎腰湊前:
“姑娘若喜歡,我送你,可好?”
郝瓷反感地凝眉:“謝謝,但不用了。”
那人卻不依不饒:“姑娘分明是對那瓷瓶有不一樣的感情,若能博美人一笑,千金又如何?”
郝瓷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放浪之人
那小厮也是很沒眼力見地道:“這位公子出手如此大方,姑娘難得佳緣啊。”
那人邪魅地勾眼,侵略性很強,揮手道:“把這瓷瓶包起來,送給這位小姐。”
小厮嘴咧到了耳根子後:“好嘞,客官您稍等。”
郝瓷拉住小厮,看着那人道:“其實我不是買不起,隻是這瓷瓶是仿的。”若她當真要買,師尊不會不成全她的。
小厮變了臉色:“這位姑娘,怎麼玷污小店名聲呢?”
那人挑眉道:“是麼?重要麼?”
郝瓷堅定道:“重要,我喜歡那隻瓷瓶不假,但我不想接受你的禮物,一是因為你我素未相識不敢受此貴禮,二來是因為此物确實是仿的。”
“既然不是真品,那麼就不能以其高價賣出,此為誠信。”
那人饒有興緻道:“姑娘看着年輕,卻不想對這上百年的瓷器也有了解?”
郝瓷将頭擡高了一點:“此瓶釉面仿得極真,但若是上百年有名瓷師所做,據我所知瓶底邊緣處不應該有瑕疵,但這隻卻有一絲雜色在裡面,所以燒瓷的人定然不是一品瓷師。”
“所以,謝謝你的好意。”她禮貌地點頭
小厮卻是不願讓她走了:“這位姑娘,你平白無故污蔑小店名譽,豈能就這樣走了?”
郝瓷不悅地回眸:“放開我。”
小厮喊道:“我看你小小年紀,卻身穿道袍,莫不是行的就是招搖撞騙之術?今日你務必給小店一個交代,此瓷瓶是我家掌櫃曆代相傳,絕不會有錯。”
看熱鬧的人也開始對郝瓷指指點點了起來
郝瓷看向那人,他卻抱着手在一旁饒有興緻地看着,當真是幸災樂禍。
“你要如何才能放我走?這瓷瓶底部的雜色足以說明我說的便是真的。”
小厮卻道:“哼,你小小年齡,懂的什麼?定是你胡言亂語!”
郝瓷若是想要強行離開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不好對凡人動手。
但她也确實不能為自己辯解,兩相為難之際
那人站了出來:“她說的沒錯,此瓶确實不是真品,衆所周知,一品瓷師制作的瓷器都是孤品,此瓶的真迹在我那裡。”
郝瓷錯愣,此物真品怎麼會在他手裡?他如何得到父親的真品?
小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附耳對小厮說了句什麼
隻見小厮半信半疑地走出去,片刻後回來,又轉身進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