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猜出來師尊定然是沒有睡着的,但沒想到他竟然跟了她一路,那不是什麼都看見了?
她本來就不想讓師尊知道她還在乎那點親情的。
郝瓷心裡有些别扭,而且也不想讓師尊看見她的不好,“師尊,以後我會好好修煉的。”
甯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臉上許是哭太久了,紅彤彤的,一雙濕漉漉的眼真誠無比,何時見過她對修煉如此上心?
想來此事雖然沒有化解她的心結,但至少讓她明白修煉的重要性,倒也不失一樁好事。
甯則微笑道:“如此,甚好。”
郝瓷想起一件事,問師尊:“隐身術失靈,蕭明煜發現了我,但是他好像有點奇怪。”
“哦?怎麼奇怪了,說說。”
“按理來說,看見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房裡會感到懷疑,可是蕭明煜看見我之後隻寒暄了兩句,然後就催着我離開,還問了我們何時回普渡崖。”
甯則滿意地點頭:“不錯,你也發現了。”,“比我預想的要早一點,很好,有長進。”
“師尊,深更半夜,通宵達旦,蕭明煜的府裡卻不知在籌備什麼,會不會和師尊提起過的“異樣”有關?”
“所以,現在你想明白阿芙為什麼要附身蕭琢身上了嗎?”
那日蕭琢來客棧找她時,他們就推測過阿芙的目的,可那時郝瓷靈智未開,想不明白,師尊更是教訓了她一通,讓她自己思考。
此刻,郝瓷想了一會,猛然驚道:“師尊,我好像知道了!”
甯則含着淡淡的笑,如此淺顯的原因,她竟然直到現在才想通!
郝瓷卻将師尊那笑看成了贊揚,忍不住翹起了眼尾:“師尊,阿芙她深愛着蕭琢,生前不敢多和他接觸,死後更不可能瞞着風險附體在他身上,傷害他,冒犯他。”
就像她對師尊一樣,她敬重他,仰視他,愛慕他,隻敢遠遠觀望,期盼他一生順遂。
郝瓷說出結論:“而能讓她如此行為的,隻有一個原因,阿芙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我想蕭風寨一定有傷害到蕭琢,甚至關系到蕭家一家生命的威脅存在,阿芙确實是在保護蕭琢,而這個威脅很可能是她無法解決的。”
甯則道:“不錯,厲鬼無法應對此劫,蕭琢也不會聽信她一面之詞,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甯則擡手掐指,淡定道:“此事今日就可見分明。”
“師尊說過等等再回普渡崖,難道是在等此事?”郝瓷不确定地問道
是了,那日師尊就曾明示過她,隻是她愚鈍,沒有多想,今日更是因着那樁執念給抛之腦後。
甯則略有些驚訝,随後視線下移看見她胸前的玉瓷,“靈智一開,果然聰慧不少。”
郝瓷不自覺地捂住發燙的玉瓷,心裡慢慢滋生了點點的酸澀,師尊他果然不單單是為了解開她心結一事逗留蕭風寨。
今夜她看見父親的魂體,還有師尊說的那番語重心長的話,讓她以為師尊出島、為她承接委托,都是為了讓她放下前世親情,都是為了讓她不留遺憾。
而且師尊面上說着因果不能沾染太多,卻出手懲治了傷害阿芙的人,他是為了讓她消氣,她想着——師尊待她是極好的。
甚至,她解讀成了另一個意思,師尊他大概也對她有不一樣的情感。
直到一路回來的路上,晨風吹淡了她的痛苦,也吹醒了她的神智,蕭風寨的異常,師尊不會沒有察覺,所以那些填滿她心房的猜想大概都不是真的。
“在想什麼?”甯則出聲
郝瓷神識回籠,“原來師尊早有打算。”
甯則眉心微皺:“怎麼?聽你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滿?”
“沒有。”她悶悶的答“師尊明明都知道,也不告訴人家。”
甯則無奈地笑了笑,“有何差别,如今你已能看透問題,不是比我苦口婆心的教導更有效?”
郝瓷聽出師尊語氣的取笑,也為曾經愚笨的自己感到汗顔,“師尊,想來你也有了計劃吧?”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怕什麼。”甯則毫不在意,随口道
師尊向來如此,自信。
這與生俱來的自信也正是郝瓷所缺,仰慕師尊的由頭。
隻是她無法預料到接下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