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寨被一層烏雲遮住,暗不見天光,不遠的地方卻有一團紅光,一直不滅,風吹也不動,仔細看時,那團火焰上方竟然有一人翹着腿,吊兒郎當地靠着火焰,竟然是以火為坐!
孤山月微閉着眼,惬意的享受殺戮、恐懼帶來的快感
“真可惜,遇到了掃興的人。”他很遺憾
若是來的是尋常道修也就罷了,偏偏好巧不巧來的是那個掃興的人
無念天師,甯則的名号,全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差最後一步就能登頂,實力可見一斑,雖然孤山月不怕他,但若是他在此,恐怕今日不能如願享受更多的殺戮了。
他心中盤算着得與失,同時有了一個新的計劃。
“既來此又何必遮遮掩掩,道長就是這般害怕我麼?”孤山月放下腿,改成手撐着頭,陰鸷的眼露出不屑的目光
甯則閃身出現在半空,高他一截,垂眸輕笑:“閣下等我多時,我怎知閣下有沒有布下陷阱?”
孤山月則張開雙手,頗為霸氣道:“那你看,我有那麼陰險嗎?”
甯則平靜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孤山月眼神驟然一變,“道長,埋在蕭宅下面的,是我妖族之物,你們人族有何緣由強占妖族氣運?”
甯則淡然祭出清風劍,劍風一掃,冷冽的氣勢形成一股寒風,眼眸裡沒有半點波瀾:“打赢我再說。”
孤山月森然一笑,“正合我意。”
孤山月踏着火站在雲端,一身黑袍張牙舞爪,隻見他所到之處燃起一簇又一簇的火苗,鋪成了一條浴火之路,不過是轉瞬間來到了甯則身前,手中并無武器,但憑空多了許多挾持郝瓷時的那種尖刺,尖刺懸在甯則四周
然而他卻無法再近一步
甯則左手緩慢地擡起,那些尖刺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竟然慢慢的調轉了方向,齊齊對向襲來的孤山月
孤山月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随即飛身反退。
尖刺很快被孤山月重新控制,這是他的東西,甯則也不過是用了靈力強行推動,成不了什麼事。
然而甯則卻沒給他機會,手腕一動,千變萬化的劍招使了出來,招招逼近,沒有過多的花樣,招式幹淨又利落,每一劍都蘊含了磅礴的靈力
孤山月欣賞般地笑了起來,“不虧是名揚天下的無念天師,劍意如此超然。”
甯則聞言連停頓一下都沒有,招式更加淩厲
孤山月堪堪接了幾招後,突然手中掌控着一簇火光,得逞似的笑了:“道長若再近一步,我便讓蕭風寨化為灰燼!”
甯則隻回頭望了一下,方才孤山月行過時留下的火焰組成了一個陣勢,一旦驅動陣法,整個蕭風寨會被他的妖火燃燒殆盡。
孤山月手掌慢慢回籠,“甯則,我承認你很強,但今日你沒有談判的條件。”
“是嗎?”甯則收了劍,十指快速疊加印記
“早知你非善類,我豈會毫無準備?”
孤山月赫然睜大了雙眼,“竟然是乾坤挪地大術法!”
孤山月一直懶散的身子繃直了,再沒有那般勝券在握。
乾坤挪地是一門大術法,可将此地的所有術法挪動至一另一個地方,但前提是需要一個引路之物
“甯則!你敢動龍骨!”孤山月怒目直視
施展大術法,即使是甯則也有些吃力,更别說道基因郝瓷的緣故有些不穩,所以他緩了三息後,“蛇大化蛟,蛟大則化龍,這副龍骨是蛇妖修煉而成的蛟龍吧,隻是渡劫未成,身死道消,埋骨此地定有原由,豈能聽信你妖族一言之詞,蕭風寨我護定了。”
孤山月氣息陡然一變,“很好,你是第一個激怒我的人。”
甯則:“彼此彼此。”
對峙間,腳底下,山川湖海,天地傾倒,鬥轉星移,舞轉乾坤。
孤山月化作一道紅色的弧光襲去,在颠倒的天地間猶如一道快速劃過的流星,攜帶着熾熱灼魂的氣息
甯則也是一揮手,劍與人融為一體,化作一道幽藍的水霧,所到之處留下無限生機,他就像是那包羅萬千的海水救萬物于火熱,與那道弑殺之氣的紅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于是一陰一陽,一剛一柔,兩道氣息在這個扭曲的空間相互追逐拼殺,誰也沒有手下留情。
随着龍骨的移動,蕭宅地窖裡的衆人皆感知到了身邊少了什麼東西,那東西他們很難形容,隻知道那是冥冥中能讓他們感到安心,能讓他們這麼多年風調雨順,順遂無憂的東西
“家主,外面怎麼了?”他們臉上有着同樣的恐慌
蕭明煜站到衆人的中心,穩定他們的情緒“諸位别慌,仙師說了會為我們永除後患!”
“我們信家主,那些妖族每隔個幾十年就要騷擾蕭風寨一次,這一次家主早有防備請來了海外仙師,我們定能永絕後顧之憂!”
“就是就是,我們請來了仙師坐鎮,妖族不足為懼,休想奪走蕭風寨的靈氣。”
蕭明煜欲言又止,最終下了決心,“諸位,稍安勿躁,聽我說。”
人群慢慢的安靜了些許
郝瓷抱着手靠在牆壁,“你可沒告訴我,蕭風寨被妖族經常攻擊!”
一旁的蕭琢卻一臉茫然,“小瓷,我今年也不過二十。”
所以從出生到現在,蕭琢也是第一次見到此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