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人,隻是連話都不會說的動物,我為什麼要和你們玩!”
說完後,心中舒暢許多,然而她生出了無限悔意,怎麼能對他們這麼說話呢。
頭頂突然掉下一團東西,彩彩氣哼哼地鳴叫了一聲,往反方向飛去
郝瓷伸出手“小飛,我……我不……”
小飛受傷地後退,從那對鴨眼睛裡,郝瓷竟然讀出了受傷的情緒,他轉過身,鴨脖子半垂着,一步一步朝鴨棚裡走去,那白乎乎圓溜溜的背影竟然蕭條無比。
郝瓷嘴硬道:“走就走,不理就不理,明明是你們有錯在先。”賭氣般也轉身走了
她回到礁石,将手中的玉石好生擺放在石面上,各個角度細細地觀看
“還好,沒有損壞已雕刻部分。”
她拿起刻刀小心翼翼地雕琢,這塊玉石還是在蕭風寨所得,白淨無暇,用來做一塊玉佩最合适。
郝瓷一直想給師尊送一件禮物,隻是沒想好這玉石的料子用來雕刻什麼,這些時日,島上的日子安甯又幸福,讓她忍不住想留下點什麼
所以,她想給師尊刻一塊屬于他們一家人的玉佩,雕刻好的是一簇海浪,按照設想,海浪的上方會有一個美人魚,再往上會有一塊縮小版的木屋,木屋裡有一顆四季常青的榕樹,她覺得這是世間最珍貴的東西,隻能送給師尊。
計劃好雕刻什麼後,她就每日來此地,為的就是想給師尊一個驚喜,沒想到被小飛和彩彩發現了,差點就毀了她這半個多月的心血,所以她很生氣,甚至出口傷鴨。
她完成今日的雕刻後,換了一個藏玉之地,臨回去前又下海了一趟。
推開門她揚起笑臉:“師尊,我回來啦。”
甯則“唔”了一聲,擡起頭眼中訝異片刻:“不是說捉八爪魚嘛?”
郝瓷拎起袋子,面不改色:“沒捉到,今晚吃蒜蓉生蚝吧?”
甯則面色一正:“沒捉到?如今倒是越來越退步了,讓你休息不是讓你連八爪魚都捉不到…”他教訓到一半,忽地停住,改了口
“罷了,當為師什麼也沒有說。”
郝瓷拎着生蚝往小廚房走去
甯則鼻尖一動,嗅到一股臭味,低頭瞧見從眼前走過的少女,頭上正頂着一坨白乎乎的鳥屎,伸手拉住她
郝瓷心跳加快,師尊不會發現了吧?
師尊的臉湊得越來越近,郝瓷便越發的緊張,兩隻眼虛虛的不敢看他
甯則擰起眉頭,手從她發絲拂過,溫聲和氣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能讓一隻鳥欺負呢?”
郝瓷伸手去摸,但卻摸到師尊微涼的手,肌膚相親,心跳便又快了幾分
甯則疑惑地看着她,将那隻手挪至她的額前,輕輕覆上去,“怎麼這麼燙,染上風寒了嗎?”
郝瓷面上滾燙無比,偏過一點頭,兩隻眼不敢看他,隻道:“沒有沒有,我沒事……”
甯則拉住她的那隻手順勢一翻,手指搭上她的脈搏:“氣息紊亂,呼吸急促,心跳不止,這是……”他也有些琢磨不透,因為她的脈搏也很強勁有力,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郝瓷縮回手,“許是方才跑得太快了。”
“是麼?”甯則半信半疑
郝瓷捧着臉,低低道:“嗯,師尊放心,這幾日我會乖乖陪着師尊,不會再與小飛他們胡作非為。”
為了讓師尊放心,也為了玉佩一事不被發現。
甯則卻奇怪的“咦”了一聲,聯想起她頭頂的鳥屎以及她回來時眼底的黯然,他沉默片刻後,抿唇道:“可是鬧了脾氣?”
郝瓷悶悶的“嗯”了一聲,轉身進了小廚房
而對于此事,甯則倒不是很擔心,總歸還是小孩子,小打小鬧是常事,依着她的性子是耐不住寂寞的。
關上小廚房的門,郝瓷捧着那隻摸過師尊的手有些熱淚盈眶,師尊很久都沒有如此與她親近過了,自那日說什麼男女有别之後,總是與她保持這距離,這還是半個月來第一次觸摸到師尊。
那種感覺,郝瓷覺得終身難忘,就像是神明賜下的福祉一般,珍貴而又讓人感動。
她閉上眼,手撫摸過方才師尊摸過的位置,仿佛另一隻手就是師尊般,觸感被她放大,讓她幾乎沉醉其中。
多麼希望,師尊能常常這樣待她,那隻握劍持書的手,溫涼得像是一股清水,她想每日都能沾染幾分。
如此一想,雕刻好玉佩的心也就更急切了,隻要師尊收下她的玉佩,就意味着日日都能被那隻手握住。
唇邊浮現出傻笑,心中卻比吃了蜜糖更甜,她希望早日刻好玉佩,早日與師尊一心一意,郎情妾意。
隻是不知道,師尊是不是同她一樣的想法?
“必然是的。”她如此給自己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