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戲方面,于聽确實算得上是天賦異禀。
他從高三畢業後就已經沒有向家裡要學費和生活費了,擁有自己的第一台筆記本電腦後,僅靠着遊戲代練和陪玩,他不僅能負擔自己的所有開支,還攢了點錢。
其實他的家庭條件還不錯,媽媽在縣裡的中心街道開了一家百貨超市,爸爸是中學的語文老師。
于聽的名字就是爸爸取的,取自“于無聲處聽驚雷,于無色處看繁花”,意思是能從最平凡普通的地方感受到不平凡的東西。
當然這需要很高的境界,于聽覺得自己是達不到的。
至于他喜歡男生這件事,父母在他初中時就已經知道了。
那時候于聽不懂什麼叫出櫃,當他發覺自己隻會因為男孩子而臉紅心跳卻對女孩子毫無感覺時,他的第一反應是害怕,懷疑自己不正常,後來是于媽媽先發現了他那段時間情緒低落,總是偷偷躲起來哭。
于聽是那種别人羨慕的從小在愛裡長大的孩子,因此他和父母建立了很深厚的信任,在他将事情說出後,并沒有迎來父母的一句指責或者謾罵。
還記得那天于媽和于爸坐在他床邊,不停地安慰他,告訴他喜歡男孩子沒有錯,鼓勵他正視自己,不用因此而自卑,無論男女,重要的是這個人,而不是這個人的性别。
當然他們也委婉表示,上初中談戀愛年紀還是太小了,至此于聽才露出笑容,坦白自己并沒有要談戀愛,隻是心裡對某個男孩子有點好感就已經被吓到了。
父母的理解和支持給了他莫大的勇氣,讓他自那以後再也沒因為自己的取向而憂愁煩惱過。
目前他唯一的一段戀情發生在去年大二的時候,當時追他的是一個大一的學弟,由于沒有任何戀愛經驗,又加上對方一直對他死纏爛打,最後他竟然就那樣稀裡糊塗地同意在一起了。
然而分手的理由他現在想起來仍覺得有些好笑。
當初學弟說就喜歡他純情羞澀的樣子,後來不想在一起了,劈腿了,又說和他談戀愛太無趣了,不讓親,不讓摸,上床更是想都不能想。
于聽開始以為自己是不喜歡進展太快,後來他想明白了,才清楚其實是他并沒有多喜歡學弟。
因為聽到對方提出分手時,他絲毫沒有感到難過傷心,反而覺得如釋重負,覺得解脫了。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蔣晨星等了半天沒等到回答,以為他不願意。
于聽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忙說:“我願意!”
可能是他的聲音有點大,導緻一旁的譚想和汪以帆都放下耳機朝這邊看了過來。
于聽頓時耳朵一熱,小聲重複道:“……願意的。”
這局遊戲不出意外地輸了,不過新的一局開始時,于聽認真地幫蔣晨星選好了符文天賦,等遊戲加載完成正式開始後,他又簡單講解了一下蔣晨星所使用的英雄的技能還有對線技巧。
可惜前期蔣晨星玩了一會兒,戰績仍有些不理想,甚至已經有隊友在聊天框發出勸大家一會兒幹脆投降的建議。
譚想将原本戴在頭上的耳機挂在脖子上,轉頭掃了一眼于聽,接着涼涼道:“看來大神的指導也隻是紙上談兵啊……”
汪以帆看了眼于聽,心裡并不是很認同譚想的說法。
于聽沒為自己辯解什麼,有點尴尬地低下了頭。
突然蔣晨星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将耳機挂在了于聽脖子上,說:“你打完這局,我看你玩,順便學學。”
于聽想表現一下自己,當然不會拒絕,低低應了聲“好”。
剛開始換人的效果并不明顯,但當于聽去下路幫忙抓人,成功收了兩個人頭後,局勢便逐漸顯出要扭轉的趨勢。
由于和蔣晨星前期對線的對面中單已經拿了快十個人頭,而于聽抓了下路才剛剛五個人頭,所以他每次都找機會跑上下和野區幫忙抓人,很快他的人頭已經和對面中單持平,再加上他的補刀全場最多,因此他的經濟也已經領先對面中單。
接下來的時間完全可以說是他一個人的表演。
隻要對面碰見他,基本不可能從他手下活着離開,很快另外兩個路人隊友也發現了不對,紛紛打字問是不是換人了,下把要不要一起玩。
想起他們剛才對蔣晨星的冷嘲熱諷,于聽很冷酷地拒絕了他們的邀約,結果看到發言的昵稱才猛然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号。
“抱歉,我忘記了。”于聽小聲解釋。
蔣晨星站在他身後沒聽清,于是彎腰湊近了,問:“你說什麼?”
于聽瞬間繃緊了身體,他甚至能聞到蔣晨星說話時嘴巴裡的葡萄味。
“……我、我說我忘記這、這不是自己的号了。”于聽拼命想讓自己不那麼緊張,卻還是結結巴巴地才把話說完,“抱歉……”
蔣晨星看了眼左下角的聊天内容,總算明白他的意思,直起腰說:“不用抱歉,拒絕的對。”
簡單的八個字成功讓于聽緊張的情緒放松下來,後面他帶着隊友打赢兩波團戰,成功拿到大龍buff,并且一路推上高地,順利赢得了本局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