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
“阿姨您好,”秦思安先她一步開口,她禮貌微笑,“我叫秦思安。”
聽到秦思安的名字,蔡鳳琴先是愣了幾秒,眼中的不可思議越來越濃。
秦思安微微一笑:“看來阿姨聽過我的名字,既然這樣,如果您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先把歸遠客記到您和伯父的名下。”
遲裡和蔡鳳琴同樣震驚,就算是為了讓伯母放心,這麼做也太誇張了,估計把自己拆開賣,也不值歸遠客的裝修錢。
但蔡鳳琴震驚的卻不是這個,她眉毛擰成一團,表情很是嚴肅:“你叫秦思安?”
秦思安點頭:“是的。”
蔡鳳琴忽然壓低聲音:“進屋說。”
說完,自己先進了屋子。
遲裡和秦思安對視一眼,從對方臉上看到疑惑。
她倆跟在蔡鳳琴後頭走進客廳,蔡鳳琴徑直進了房間,兩人不好再跟着,遲裡招呼秦思安:“家裡小,你随便坐。”
秦思安倒是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遲裡和她并排坐下,沒兩分鐘,蔡鳳琴捧着個鐵盒子出來了。
“伯母,這是什麼?”
蔡鳳琴拉了張凳子坐到兩人對面,打開鐵盒,從裡頭取出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照片下頭還有一個黑色的記事本。
她舉起照片,上頭是遲裡父母抱着她和一個中年男人的合照,蔡鳳琴指着照片上的男人問秦思安:“這個人你認識嗎?”
秦思安目光定格在蔡鳳琴手指停留的地方,整個人好像石化了,半晌,語調不明地開口:“認識,他叫秦如海。”
遲裡感覺秦思安情緒不太對勁,她側目,發現秦思安的表情有些複雜。
“對,對對對,是叫秦如海!沒錯!”
蔡鳳琴不知怎麼的有些激動。
遲裡盯着照片看了會兒,認出這個人就是小時候為她做了護身符的秦叔叔,她扭頭問秦思安:“秦叔叔是?”
秦思安坐直身子:“是我父親。”
蔡鳳琴直接一拍大腿站起來,嘴裡喃喃:“真讓這上面說中了,果然,果然來了!”
“什麼果然來了,伯母,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
遲裡聽得雲裡霧裡,蔡鳳琴趕緊解釋:“這是你爸媽留下的遺物,當年你爸爸彌留之際交待你大伯,說藏在家裡的這個鐵盒子無論如何也不要讓外人拿去,裡頭的東西也要讓你大伯親眼看過。”
蔡鳳琴把老照片翻轉過來,上頭居然有幾行毛筆書寫的小字,筆鋒遒勁有力,遲裡接過照片,看完上頭的内容,更是震驚。
裡頭大緻寫道:十一年後的夏天,會有姓秦的女子上門造訪,遲家女兒命裡有劫,卻和這位秦姓女子的命運相輔相成,請遲裡的家人不必驚惶,務必允許她們一起行動。
蔡鳳琴說:“你爸臨終前,吊着一口氣,讓你大伯和我無論如何都要照着照片後頭的指示去做,原本我和你大伯看過,但并沒有當回事,隻以為是你爸那時候已經糊塗了,沒想到。”
沒想到十一年後的今天,秦思安還真的找上門來了。
遲裡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問:“伯母,那你是不是知道……”
蔡鳳琴歎了口氣:“知道,我和你大伯都知道,那時候你還小,你爸爸怕你太小藏不住事,臨終前索性跟你大伯一五一十說清楚了 。”
兩口子決定養遲裡的時候,遲遇雄就老實跟她交待了。
起先她并不相信,覺得就是遲裡爸爸将死之人糊塗了說的胡話。
“可是後來我發現,你常常盯着空氣出神,那時候你還小,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自己偷偷一個人害怕,又不敢告訴你大伯和我,你從小就是這樣的性子!”
蔡鳳琴語氣有點急。
遲裡低着頭:“對不起,伯母。”
一隻手忽然圈住她的胳膊,對方手掌心的溫度隔着防曬外套傳遞到她身上。
她擡眸看去,隻能看見秦思安優越的側臉,她攬着她的胳膊,笑盈盈地看着伯母。
“阿姨聽見我姓秦,第一時間就想到那張老照片,看來您和叔叔應該查過我爸的來路了吧?”
蔡鳳琴點頭:“是。”
自從發現遲裡異于常人的地方之後,聯想到遲裡爸爸生前的交待,蔡鳳琴兩口子立刻去查了關于秦如海的資料。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秦如海可以說算是整個風水玄學界裡的頂尖的人物,精于問卦蔔算詭道,整個圈子幾乎無人不曉江甯秦家的名号。
照片上的卦言相當于秦如海鐵口直斷,蔡鳳琴兩口子終于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裡,越臨近照片上說的日期,兩口子越是不安。
就像一顆不知道埋在何處的地雷,直到今天遲裡帶着秦思安回來,這顆地雷終于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