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還是解晏期率先回過神來,他把漿一扔,二話不說就跳進水裡。
“解晏期!”見到這一幕的汪桦心跳都要驟停了,他撲到船邊,看着水面蕩開的一圈圈漣漪,目眦欲裂。
他猛地轉過頭,抓過對面船上領頭的人的衣領,用英語咬牙切齒地罵道:“該死的!你們在搞什麼鬼?找死嗎?”
他滿眼血絲,目露兇光,大有把人一起扔下去的架勢,對面的人被他的氣勢駭得瑟瑟發抖,語無倫次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藍澈趕緊拉住他的手臂,“你冷靜一下,先想辦法把人救上來再說,解晏期還在水裡沒上來呢。”
最後一句話點醒了汪桦,他厭惡地把人一扔,站起來就要往水裡紮。
藍澈吓了一跳,攔住他,“你下去幹什麼?你又不會遊泳。”
汪桦是個旱鴨子,解晏期可不是,他在水下靈活得如同一尾遊魚,那雙長腿就仿佛美人魚的尾巴,輕輕一擺就能遊遠,在渾濁的視線中,他終于看見了手腳并用撲騰着的張宵。
張宵的救生衣沒有系緊,早就不知被水沖到哪裡去了,張宵也看見他了,拼命擺動着四肢想遊到他身邊,但越是擺動就越是往下沉。
解晏期對他做了個安撫的手勢,迅速遊到他身後,一手勾着他的肩另一手撥開水流往上遊。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于一頭冒出水來,在水裡閉氣太久,肺有點刺痛,他咳嗽了幾聲,勉力睜開眼向四周看了看,發現他們已經遊出了幾十米遠,他們的小船已經靠岸,有好幾個救生員正準備下水。
他眯了眯眼,看到岸邊好像立着一尊石象,忽然,石象動了動,他這才發現原來是汪桦蹲在岸上,害他誤以為是石象。
汪桦第一個發現了他,站起來指着他們,對救生員大吼:“人在那,快救人!”
救生員們把張宵從他手裡接過來,帶着他們一起回到岸上。
解晏期身體沒什麼問題,倒是張宵,嗆了不少水,此時在救生員的幫助下把水吐出來,再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解晏期!”
解晏期剛直起身,背後就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汪桦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來,他驚訝道:“汪桦?你的腿怎麼了?”
汪桦揪住解晏期的衣領,咬着牙劈頭蓋臉地質問:“那麼多救生員在,你下去逞什麼能?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嗎?要不要我給你頒發一個見義勇為獎啊?”
解晏期皺起眉頭,“你又在發什麼瘋?張宵是我朋友,我沒法眼睜睜地看着他有生命危險卻袖手旁觀,再說了……”
他垂下眼睫低聲道:“我們隻是合約關系,我也并沒有違反合同吧?”
言下之意你管不着。
汪桦的眼神蓦地一寒,搭配上通紅的眼眶,竟好似有點委屈。
解晏期最看不得這人這副樣子,他剛想說句好聽的緩和下氣氛,卻見汪桦猛地逼近,一口咬上他的嘴唇。
周圍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解晏期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頭腦一片空白,光天化日,大庭廣衆,這人在幹什麼?
他失神之下,齒關被汪桦撬開,他風卷殘雲般在裡面攪了一通,而後撤出來,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問:“現在,我能管了嗎?”
解晏期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張張合合數次,半晌才冒出一個字,“你……你……”
“我怎麼了?”汪桦挑眉道:“你對我的告白方式有什麼意見?還是說,那天是我誤會了?”
解晏期緩慢地眨了眨眼,遲鈍的大腦終于領會過來汪桦的意思,炸開了朵朵煙花,他勾起嘴角,道:“你說呢?”
說着,他湊近汪桦,還想再一親芳澤,旁邊卻傳來一聲咳嗽,“呃,那個,打擾一下,張宵已經被送去醫院,導演問我們是要繼續比賽還是打道回府?”
解晏期循聲一望,藍澈手掌收成筒狀放在嘴邊,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們。
解晏期和汪桦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繼續比賽。”
藍澈立刻高興得跳起來,大手一揮,“我就知道你們有骨氣,走,我們去給張宵報仇,一起把那幫小老外打得落花流水!”
出了張宵這檔子事,大家各自心裡都憋着一口氣,久違的愛國情懷湧上心頭,不知是誰帶的頭,他們一路唱着國歌前進,居然真的就追上了那隊小老外。
“各位,沖啊!”藍澈喊起口号。
汪桦悄聲對解晏期道:“待會你别動,讓你看看你老公的實力。”
解晏期剛想說什麼,但看到汪桦眼裡的躍躍欲試,又咽了下去,他微微一笑道:”好啊,我也和你一起。”
汪桦邊搖動着船槳,來到小老外們旁邊,對他們豎起中指,用英語罵道:“小兔崽子們,隻會在背後搞小動作的孬種!看好了,你們會是我們的手下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