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忍心欺騙解晏期,況且紙是包不住火的,難免不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與其到時候背上欺騙和出軌兩個罪名,倒不如坦誠占個先機。
忽然,頭上一輕,光線打在眼皮上,他睜開眼,正好對上解晏期含着笑意的雙眼,他蹲在床頭,笑眯眯地問:“不悶嗎?”
汪桦不自覺也跟着地笑了,他說:“不會。”
解晏期又說:“待會起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嗯……糖醋魚。”
“好。”
“解晏期……”汪桦喊他。
“嗯?”解晏期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樣,眼裡流淌着溫柔缱绻,像在面對最喜愛的珍寶。
汪桦張了張嘴,最後道:“不要做得太酸。”
再給他一些時間吧,等完成陳意渺的要求,他再告訴解晏期真相,現在,就先讓他享受當下的溫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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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晏期發現,最近一段日子,汪桦都是早出晚歸,每天早上他一睜開眼睛,身邊的被窩早已涼透,他面對着空無一人的房子,默默無語。晚上等到他睡熟了,汪桦才蹑手蹑腳地鑽進被窩,要不是第二天他看到另一側留下的折痕,他還真以為汪桦整晚都沒有回來過。
戲都拍完了,汪桦還能有什麼工作要忙?
他問過汪桦,汪桦則含糊不清地表示要去跑宣傳,拍雜志封面,上節目之類的,娛樂圈的事他也不太懂,就沒有過多追問,他本身也不是會疑神疑鬼的人,于是很快就把這些疑問抛在了腦後。
然而懷疑的種子隻會休眠,不會死去,一旦遇到水,遇到光,就會破土而出。
這天,汪桦難得早回來,正好他去年拍的一部電影上映了,于是兩人決定出門去看電影。
電影院離家裡不遠,走過去十分鐘就到了,因為是工作日,街上沒什麼人,初冬的寒風咆哮着刮過,地上的沙塵低低地打着旋,汪桦一改往日裝逼的穿衣風格,簡單的黑色高領毛衣,搭配黑色休閑褲,黑色羽絨服敞着,直接蓋過了膝蓋,臉上還戴着一副黑框眼鏡,整個人一下子沉穩了不少。
汪桦見解晏期頻頻轉頭看他,挑眉,“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有。”解晏期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汪桦聞言,立刻掏出手機左照右照,“在哪裡?是什麼?”
解晏期拿下他的手機,捧着他的臉,笑道:“有點帥。”
猝不及防的土味情話讓汪桦老臉一紅,他咳了一聲,道:“那個,電影快開始了,我們快走吧。”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走得飛快。
解晏期忍住笑意,他提步追上,“等等我啊。”
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低頭一看,屏幕上跳動着教練兩個字。
教練?他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解晏期滿心疑惑,低着頭正要按下通話鍵,忽然手臂被人一撞,手機瞬間滑出去,然後直直掉進了排水孔裡。
解晏期:“……”
這下可真是樂極生悲了。
那邊的汪桦也察覺動靜找過來了,解晏期怕引起人群圍觀,又看對方隻是個高中生,讓他道了個歉就讓他走了。
他剛想對汪桦說什麼,卻見汪桦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他一愣,抓住汪桦的袖子,問:“怎麼了?去哪?不是說要去看電影嗎?”
“去買手機,還看什麼電影。”汪桦的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但解晏期就是敏感地察覺到汪桦的情緒不太好。
“我不急的,看完電影再去買也行。”
汪桦的腳步頓住,他回過頭盯着解晏期,忽然道:“和我談戀愛,是不是很累?”
解晏期一怔,不知他為何這麼說。
“我經常要出外拍戲,很少有時間陪你,出門約會,總要小心翼翼提防被粉絲認出來,普通情侶能做的事,我大多時候沒法陪你做。”
汪桦凝視着他,眼珠黑沉沉的,仿佛裡面有一口漩渦,要把他整個吸進去。
解晏期不知該怎麼回答,明星和普通人不同,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們注定聚少離多,他也偶爾會感到寂寞,但這并不意味着就是負擔。
想到這,解晏期搖搖頭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你,這就足夠了。”
因為愛他,願意忍受思念之苦,因為愛他,願意承擔外界的流言蜚語。
相愛,可抵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