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寄之眼眸一顫,臉上浮出一絲笑意,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恕在下愚昧,實在是不知這位公子何出此言?”
雲竹站起身來繞道邱寄之的周身轉了一圈,重新坐在凳子上,擡起一隻手撐着下颚。
他白絲覆眸的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邱寄之身上,“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有些話不必說的太細了吧?”
邱寄之神色中帶了些茫然,完全沒有被雲竹繞進去的意思。
他擺了擺手低頭給雲竹行禮,“公子所言在下不懂,先行告退了。”
這回雲竹倒是一句話沒說,坐着一動不動。
邱寄之擡眸看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向着外面走去,剛撥開簾子,他眼眸一縮,頓時側開了身子,身後飛過來的茶杯的蓋子猛地嵌入了身旁的柱子裡。
邱寄之猛地回頭,雲竹不知何時猶如鬼魅一般站在了他的身後,與此同時一把冰涼又鋒利的扇子落在了他的脖頸上,眼上的白絲已經落在了手腕上纏繞起來。
他咽了咽口水。
雲竹睜着那雙妖異的眸子望着邱寄之的眉眼,由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瞬,輕輕地笑了,“你說,我敢不敢在十方樓殺了你?”
說着話,扇子距離邱寄之的脖頸又近了一分。
邱寄之心髒震動,呼吸都有些急促,“三殿下饒命。”
雲竹聽到邱寄之的話沒有一絲的驚訝
他略微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頭,“哎呀,你要是不說還好,說完之後,本殿下總覺得你會暴露本殿下的身份,不如還是殺了比較好。”
系統看着這場面電量都要紊亂了,它生怕雲竹一個手抖真的把邱寄之弄死了。
邱寄之可是前期最重要的一個配角。
除非雲竹不想活了,否則絕對不能動他。
系統:“又又,你冷靜點,他不能動。”
邱寄之趁着雲竹沒有動作期間,連忙跪地,“在下利用永樂公主和三殿下隻是想謀一條生路罷了,還望三殿下可以放過在下,等殿選之後,在下可為殿下馬首是瞻。”
雲竹盯着邱寄之看了片刻,收回扇子輕輕扇動了兩下,衣擺蹭過邱寄之發絲的地方,帶來些海棠的馨香,“你和闫巍安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禹州那邊算的上是個奇葩的地界,禹州地界的人普遍都極為聰明。
現下南澤國内的朝堂上,不少官員都是從禹州那個地界調任上來的。
那裡人腦子聰明,敢想敢拼,在朝堂中又有人脈,所以禹州人在十一州内稱得上高人一等。
但凡邱寄之不說明他是禹州的人,雲竹都不會懷疑他的格外用心,誰讓刻闆印象在呢。
邱寄之眼看事情是真的瞞不下去了,他兩眼一閉,直接把事實說了出來,“我和闫巍安他們之間确實并無其他的事情,隻是有一件事,我和闫巍安并不是姻緣巧合下認識的,是闫巍安知道我的成績後,主動設計接近我,我發現之後并未聲張,一心打入内部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後來闫巍安威脅我不許把事情說出去,我才逃了,逃的路上恰巧看見永安公主和殿下的身影,這才沖撞了上去。”
雲竹對于邱寄之能聯想到周思珞的身份的事情并不奇怪。
不過,他倒是疑惑邱寄之為什麼會這麼自信認為周思珞和他一定會管這件事。
他心裡疑惑,嘴裡便就順勢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本殿下和皇妹一定會幫你?”
邱寄之沉默了一瞬,他歎了口氣擡起頭望着雲竹的身影,眼神裡帶着些懷念,“在下是雲老将軍曾經救下來的一個孩子,多虧了雲老将軍找了一戶無兒無女的人家收養了我,我才能長這麼大,我名字也是雲老将軍給取的,寓意是想講思念寄與都城的女兒,所以一心想回報雲老将軍,殿下是雲家的人,肯定不會不管這件事。”
雲竹聽到這裡淡淡地挑了挑眉,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他因着禹州人的身份對邱寄之有刻闆印象,邱寄之對雲家的人都是好人這件事,也可以帶刻闆印象。
不愧是未來的狀元,用他的套路回答他問出來的問題,這腦子轉的不是一般的快。
雲竹扇着扇子的動作停頓了一瞬,掩住了下半張臉,輕笑出聲,“若是你賭輸了呢?”
他身為一個廢物皇子,無權無勢無僚屬,周思珞再受寵,手裡除了皇後這一張牌也沒有其他的底氣。
邱寄之覺得他們這炮灰陣營,能把闫巍安那邊官宦子弟打勝?
何況後宮不可參政,皇後再厲害也不可能參與到朝政裡。
邱寄之眼神一亮,神色裡帶了些堅韌,看向雲竹的視線裡滿是意氣風發的神情,“絕對不會輸。”
雲竹眼眸一眯,淡笑道,“你就如此自信?”
邱寄之一步步地跪到雲竹的面前,眼神裡帶着些狂熱,跟現代世界裡的私生粉看見正主一樣,“三殿下。”
雲竹瞧着他這動作微微的低了低頭,與他對視,面若冰霜,“嗯?”
邱寄之喉結滾動,無聲的念出了一個稱呼,“閣主。”
雲竹收回扇子,用扇子擡起邱寄之的下颚,周身的氣質裡滿是危險,“這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