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行歎一口氣,這時她看見了手機上有消息。
林枝行本來想找季潤堯出來吃飯的,但是中午給他發的消息他現在才回。
季潤堯:“不好意思啊我一台手術跟了十個小時,才看見你消息。本來以為能準時下班的,導師喊我去他家吃飯了。”
林枝行很大度回道:“哦,這樣啊,沒事,你忙吧。”
季潤堯:“哈哈,等我忙完這陣子再說,晚安。”
梁音桐兩手一攤,“你看,還忙,我的天呢,你們剛談上他就敢這樣,你說的溫柔呢?你敢不敢和我賭,你現在給你前男友打電話,他十分鐘之内就能出現在樓下。”
林枝行:“……”
十分鐘出現在樓下和她吵架,他包能做到的。
又過了幾天,季潤堯總算閑下來了,他們才要出去吃第一頓飯。
林枝行下了課,就朝醫學院走去。一路上的學生變得不再時髦靓麗,都是兩眼憔悴,沒有人有時間和心情化妝,臉上籠罩着淡淡的憂傷和煩悶。
外面還下了小雨,林枝行打着傘到季潤堯的宿舍樓下。
醫學生是整個滬江大學最高貴的一群人,他們有着學校最好的待遇,比如兩人間的超大宿舍。
當然,他們當年的高考分數也是最高的,從小小的學校再到小小的醫院,奉獻自己大大的青春。
趙路哲看着宿舍樓下的女人,纖薄優雅的身形,長發輕輕墜着,白到在陽光下都反光,隻是模模糊糊看着五官,就知道是美女。
他好奇問道:“你女朋友嗎?”
季潤堯看了眼窗外,點點頭。
趙路哲道:“你小子可真有福氣,這擱我們醫學院都是系花級别了。”他仰天長嘯:“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啊!”
季潤堯突然一本正經道:“你覺得是漂亮真的很重要嗎?”
“啊?”趙路哲有些疑惑,“肯定是漂亮最重要啊,誰不喜歡長得好看的妹妹。”
季潤堯道:“你不能這樣膚淺呀。”
他語氣平淡,眼神也是空空的。
“哈?”趙路哲聽罷憤憤不平道:“你别自己泡到了美女就說我膚淺,你倒是也不談不好看的。”
季潤堯沒說什麼,去洗了個手,換了件幹淨的衣服。
他下了樓,走到林枝行面前,“走吧。”
走着走着,林枝行聞到了他胸口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随着一呼一吸,氣味被大腦接收,忽然她滿腦子都是另一人,他不是醫生,身上卻總是有這樣類似的味道。
雪松,麝香,琥珀。
她以前會用這樣具體的詞彙去描述那種氣味。
但是她現在發現其實并不準确,原來隻是幹淨的味道,愛洗衣服的味道。
季潤堯看到林枝行在發呆,問道:“怎麼了?”
林枝行慌張道:“沒什麼。”
她像個機器人一樣迅速打開腦子裡的文件,然後把所有人對金嘉勳的記憶全部删了。
她會和學長一起在這個殘酷的城市堅強得成長,就像他曾經對自己說的,“我們可以一起進步。”
————
金嘉勳當天就找人把季潤堯的所有資料調出來看了一遍。
他覺得以林枝行的标準,還以為是什麼高幹子弟,居然就是一個普通工薪階層家的小孩。
隻是和林枝行是一個高中,在學習上可謂是出類拔萃。
但他的反應仍然是:就這?
他成績不好嗎?他高考不是自己考的?他學習難道不努力?
他有點自嘲般笑了笑,他一開始又不是不知道。
她其實就是真心喜歡這種刻苦學習,有上進心的做題家,而他隻是她權衡利弊的結果。
隻是,他想不明白。
林枝行,你才到滬江走了幾步路,覺得接下來的人生不需要我了?
就在他煩這事的時候,徐弈城打他電話,“我回國了,出來喝酒嗎?”
金嘉勳: “你畢業了嗎?這麼早就回來了。”
徐弈城:“早呢哥,我呆着沒勁,就回來了。”
金嘉勳:“喝酒可以,你先和我打一架。”
徐弈城臉色一黑,“啥?我可不會和你打跆拳道,你把我當沙包踢呢?”
他可是一腳踢進國家隊,拿了金牌,再配上數學競賽的獎牌,申請藤校都不要爸媽多花一分錢。
體育和數學一樣好,天選美帝高材生。
金嘉勳緩緩開口:“那擊劍。”
他們到了體育館。
徐弈城好歹練過,水平差不多,能有來有回玩起來。
但今天不一樣。
他就沒有給自己一點點反應的時間。
徐弈城真是被他打懵了,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他真是遭老罪了。
徐弈城坐在地上,精疲力竭,感覺連拿起花劍的力氣都沒有。
“我真的打不過你,别折磨我了。”
金嘉勳默默收起沉重的保護服。
徐弈城:“你還出去嗎?就一直在國内讀了。”
金嘉勳:“不出去了。”
徐弈城:“真可惜啊,我都不敢想象你這樣的人在美國會過得多爽。”
倒不是為了大學的那張文憑。
隻要知道按時納稅,他可以為所欲為了。
金嘉勳表現得很無所謂,“沒辦法呀。”
他們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徐弈城拉着他到了酒吧。
一到這種燈光昏暗不務正業的地方,他煙瘾就來了,娴熟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下意識分了他一根。
金嘉勳擡手示意拒絕。
徐弈城失望道:“你咋不抽煙呢?我都不好意思一個人抽。”
金嘉勳道:“我媽不喜歡。”
他那個時候還沒抽呢,隻是衣服上沾到了朋友電子煙的水果香氣,被她媽聞到後,罵得狗血淋頭。徐弈城剛想說這就,你媽現在又聞不到,有啥關系。
他突然想起點事兒。
“說到你媽,他還找我過呢,讓我勸你和你女友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