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袁就是覺得這醫院不行,人來人往的,太嘈雜了,于是轉到私立的特關病房去了。
一送過去就是全身檢查,從頭到腳能拍的都拍了,血都驗了三四遍。
修養了半個月,金嘉勳感覺自己早就生龍活虎,但是就是不讓他出院,期末考試他也全部緩考,林枝行也從來沒來過,每天都感覺無聊透頂,他都快把一整套《追憶似水年華》看完了。
每天都是起來看書,把自己看睡着,醒了繼續看,再把自己看睡着。
本質上他什麼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林枝行怎麼還不來看望他。
他覺得自己等成石頭林枝行也不會來的,還是主動給她發了消息。“你怎麼還不來看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轉院了。”
林枝行本想扣一個句号回他,但她又覺得給他找話題了。
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狠心一點了。
他長得有點姿色,當他含情脈脈看着自己的眼睛的時候,就和巫師下了魔咒一樣,不知不覺就心軟了。
金嘉勳靈機一動,“你把我的表還給我,你可以去網上查查多少錢,你不來我真報警了。”
林枝行:。
一說話,治好了她的以貌取人的壞毛病。
她隻能換上大衣帶好帽子出門去還表。
林枝行打開手機導航了新醫院,醫院居然在郊區,坐到地鐵最後一站出來還得走好幾千米。
外面寒風呼嘯,吹得落葉聚又散,吹得她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想打個車都打不到,隻能自己走。
到了目的地,她擡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巨大的人工湖,微風拂過,楊柳依依,湖的四周圍繞着錯落有緻的别墅群。
看到這樣的場景,她以前會覺得很震驚,介于在滬江呆久了,現在隻會嗤笑道:“這裡居然是醫院,你們有錢人可真是了不起。”
金嘉勳正躺在床上看書,他餘光掃到了林枝行,有些得意道:“終于知道來了。”
林枝行把手表放在床頭櫃上,還和他解釋了一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我那邊,我沒有自己拿。”
金嘉勳瞟一眼,道: “我知道。”
林枝行不想和他多說話,轉身離去,剛一出門就撞到了顧袁。
“叔叔好,我來……我來送東西的……”林枝行下意識就很緊張,畢竟是在實習的時候每次都隻在員工大會上才能看見的大老闆。
“哦,謝謝你啊。”
顧袁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以為他們還熱戀期呢,不然能大老遠過來探視,關懷道:“你怎麼來的?外面挺冷的,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林枝行忙道:“沒事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還沒走,葉希又推着輪椅進來,上面坐着一個老人,旁邊還跟着另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
袁奶奶開口道:“這小姑娘是誰?”
林枝行立刻道:“我來……”
她話還沒說完,顧爺爺便主動補充着:“你真是一把年紀啥都不記得了,小憓的女朋友啊。”
“就是你啊,我想起來了,我看過你照片,哎呦,長得真标志呀,比照片靈。”
說着,袁奶奶抓着她的手就開始噓寒問暖。
她和藹的舉動搞得林枝行怪尴尬的,她扭頭帶着點期盼看着金嘉勳,心想他倒是快點說幾句話啊。
然而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看手機。
她在微信裡給他發消息:“你怎麼還不解釋啊?”
金嘉勳回:“?”
林枝行:“你扣啥問号?你倒是說話啊!”
“你先演着呗。”說着他轉了幾萬塊,立刻補充道:“額,沒别的意思,當我請你吃飯。”
林枝行:“我不要錢,我求你幹點正經事。”
金嘉勳:“他們一直都知道你,你讓我怎麼解釋?以後再說吧。”
林枝行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就被兩老拉去旁邊的休息室唠了好久的家常。
幸好林枝行非常擅長和年紀大的人處理關系,她的對外形象一直都非常溫良恭儉讓,深得老年群體喜愛。
聊了一會兒有的沒的,把她的家庭背景問了遍。
在知道她也是學金融的以後,就莫名其妙跟她聊起了宏觀經濟學。
林枝行被迫又參加了一次期末考試,不,應該是考研面試。
她頭痛欲裂,回到病房,質問道:“你怎麼總是這麼愛給我找麻煩,你很難和你家人說嗎?現在該這麼辦?”
“罵夠了嗎?”
金嘉勳起身,“你現在能不能關心一下我的病情呢?我縫了7針啊,我的血都流光了,要不是因為你我能被捅嗎?”
林枝行啞口,頓時她沒有任何理由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