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生有些懵,他最近沒犯什麼事兒啊。許久不見,一貫母親身邊最和藹的秦嬷嬷怎地這麼嚴厲了。
見人還呆坐着,秦嬷嬷也不催,她是代表老太太來訓話的,猶如婆母親臨,身為兒媳怎麼也該有所表示。
最後還是阿竹扶起了一臉懵的周儒生,表示記住了母親的教導,秦嬷嬷才作罷,隻是心裡越發覺得少夫人忘了規矩,叮囑人把剩下的湯全部喝完才告退離開。
天色再暗些的時候,許凜才推門進屋。
此時的周儒生還在盯着那碗油膩的湯藥發愁,最開始喝的那幾口到現在他砸吧嘴,還能嘗到那又膩又苦的味道。
見人蔫了吧唧的,許凜快步上前問:“喝什麼呢,成了這幅樣子。”
“母親送來的,說是養身子的。”說着打算長痛不如短痛,舉起碗就想一口悶,沒成想被許凜攔了下來。
他從滿眼的油點子擡眸時就撞上了許凜的眼神。忽地心頭一滞,又是他看不懂的眼神,但莫名讓人難過。
他想貼近看看,但下一秒許凜就偏過了頭,“别喝了,喝了也是沒用的。”
周儒生有些恹恹的,他直覺許凜不高興,下意識裡就想逗他高興:“有用的,你身子這麼弱,正好這段時間我在你身體裡,你那麼嬌氣,肯定又怕苦又怕油的不願意喝。”他眨巴着眼睛,感覺自己好像猜透了許凜的小心思,“我不像你,堂堂男子漢哪會怕這些,正好我多喝點,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許凜笑着應了聲好,但還是沒讓人再喝這藥膳,因為他知道這根本不是簡單強身健體的湯藥,而是婆母想讓他有孕送來的補藥,他中途分化還沒有孕痣,本來就沒什麼可能……
難為這傻子還以為是為他養好身子。
他斂了斂眸光裡的悲憫,閑聊一般地扯開話題:“聽阿竹說,你今天在書房裡呆了一下午?”
周儒生一聽脊背一僵,他回來的時候就是這麼诓騙找不到他人正着急上火的阿竹,想到這周儒生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怎麼,我難得想看會兒書不行啊。”
“真的?”
“真的!”許凜的眼神既沒有看穿他的揶揄也沒有要看透一切都犀利,但就是讓人敗下陣來,幸虧周儒生靈機一動:“話本子怎麼不算書。”
感受到許凜目光轉移,周儒生才悄悄松了口氣,他可不能讓許凜發現他偷跑出去,更别說他是鑽狗洞出的門。
看來他今後出門得更小心一點了,最好把阿竹那小子甩得更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