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周儒生就後悔了,許凜可不是他。
果然,在他說完之後,許凜已經擺好一副說教的架勢了,“食君之祿……”
周儒生迅速被子蒙頭,企圖躲過一劫,等他被憋的不行偷偷冒頭透氣的時候,才發現人早就走遠了。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氣得蹬了被子一腳。
以往周儒生在屋裡尚且都呆不住,更何況是讓他躺在床上。
也就是最初幾個時辰,身體還是虛弱,還能安分地在床上躺着,午間過後就已經按耐不住起來走動了。
生病之人的嘴裡總是泛着苦味兒,自從早上喝完藥,周儒生就一直覺得那股藥苦味兒沒散,他想吃桂福記的果脯了。
但他現在渾身沒勁,隻能使喚阿竹去了,不然他肯定得出去買好果脯然後溜達一圈透透氣。
阿竹很仔細,報了幾款桂福記的新品,還貼心問了有沒有喜歡的樣式,周儒生到沒有什麼特定喜歡,就隻讓人把新品買回來嘗嘗。
許凜的身子實在單薄,這麼坐着說會兒話就讓他花費了好些心神,以至于錯過了阿竹晦暗不明的眼神。
派走了阿竹之後,周儒生癱在窗邊的軟榻上,盯着房梁隻覺得越來越困,還在病中的身體讓他沒什麼精力,但他實在不願意再回床上躺着,他還等着吃心心念念的果脯。
掙紮了片刻,周儒生緩慢起身,拿上大氅給自己披好,推門走出去醒神透氣。
他尋了荷花池邊的亭下坐着,看着上次被自己薅秃的幾株已經重新長出花苞來了,莫名覺得心情愉悅了不少,竟不知不覺倚靠在欄邊打起了瞌睡。
直到歪斜着的腦袋落了空才陡然驚醒,趕忙擦了擦那原本就不存在的口水。
周儒生拍了拍自己還有些昏沉的腦袋,總感覺被外面的冷風吹久了,身上更不利索了。
他攏緊了身上的大氅,心想阿竹肯定早帶着果脯回來了,早知道會打瞌睡索性就不出門了,屋裡的軟榻睡得肯定更舒服。
這麼想着,再擡眼就已經走到了卧房門外,緊閉的房門在平時最尋常不過,在此刻卻莫名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周儒生照常推門進屋,卻沒有看見阿竹的身影,地上卻放着桂福記包裝樣式的果脯。
換作原本的周儒生,早該發現這處的不同尋常,但他現在使用的不是久經沙場的體魄,再則發熱導緻他五感遲鈍,他竟一時不察,在彎腰撿果脯的瞬間,被人從背後用麻布袋偷襲,按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磕碰讓周儒生徹底反應過來,終究是混迹生死線的殺敵将軍,在被控制在地上不出片刻,就老練地找到身上人的破綻,抓住麻布袋子的邊緣向上拉的同時,歪倒身子讓其失去平衡,緊接着迅速翻身脫離麻袋,把原本處于壓制方的人按倒在身下。
随即周儒生低頭想要看清楚來者何人時,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阿竹?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