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生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就在他以為這次恐怕兇多吉少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與刀劍之物撞擊獨有的“铮─”一聲……
半晌,他睜開眼睛,隻見原本朝他脖頸而來的長劍已經被踢飛老遠,接着就是四周敵人的倒地痛呼聲。
陳粟放倒最後一個守衛之後,就近把他寶貝彎刀上的血在最後一個倒下的人身上蹭得幹幹淨淨,酷似月牙一般的刀形在陳粟的動作下泛起層層冷光,最後被利落地收回刀鞘之中。
識貨的人就算是這樣短短看上幾眼,也能看出這是一把難得的寶刀。
周儒生看見這刀,一眼就認出了是陳粟這小子,全軍上下誰不知道這刀是他師傅陳靖送他的生辰禮,刀在哪人就在哪。
就在周儒生還在恍神的時候,陳粟已經開始自顧自地靠近,然後直接單手把他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感受到了雙腳着地之後,周儒生才回過味兒來,拍開了拎着他後衣領的手,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不是你提溜誰呢,當我是雞崽子嗎!”
周儒生拍那一下力道十足,陳粟的手背被打紅了一片,站在旁邊也不回話,又擺出了那副死魚臉。
“你怎麼會有遠征軍的鳴镝?”
周儒生聽後臉上有了一瞬間的空白,接着閃過了一絲心虛。但他立馬調整好了表情,裝作底氣十足的樣子回道:“當然你們将軍給我的了。”
“他在出發北地之前,察覺這紅月樓有問題,但又急着出發,就讓我和袁黎來這裡調查了,這鳴镝就是他給我用來以防萬一。”
陳粟狐疑地看了周儒生一眼,“讓你來?”
“怎麼?看不起誰。”周儒生聽着陳粟的語氣總覺得自己被看扁了,正好看到稍晚幾步急匆匆趕來的袁黎一行人,便對着他開始求證:“袁黎你說,是不是周儒生讓我們來紅月樓調查的?”
他上前了幾步,在陳粟看不見的地方瘋狂對着袁黎眨眼,示意他為自己圓謊。
袁黎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了幾瞬之後,也成功接收到了周儒生的信息,點頭應了聲是,算是證實了周儒生所言非虛。
陳粟眼裡的疑惑沒有被打消,事關鳴镝,他剛準備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就被随後趕到的李媽媽打了岔。
“這是怎麼了?”她先是粗略掃了眼局面,裝作滿臉的驚訝慌張,在看到略顯狼狽的周儒生時更是發揮了畢生最好的演技。
“這不是前幾日來過樓裡喝酒的公子嗎,怎麼會在紅月樓的酒窖裡?”
周儒生聽後,愣是被這老鸨的厚顔無恥氣笑了,明明前不久還在這打過照面,現在在這裝傻了。
李媽媽就好像沒聽見周儒生的嗤笑一般,對着他關懷道:“這怎麼還打起來了,公子沒受傷吧。”
“想來他們是把公子當成偷酒的了,這才釀成這些誤會。公子是什麼身份,為了他們幾個不長眼的,還勞煩了軍爺跑一趟,真是該死。”不愧是混迹風月場多年的人物,幾句話就把現在的不利局面遮掩了過去,還倒打了一耙,暗指遠征軍此次為私不為公。
一旁的嚴文和徐嘉良不約而同地交換了個眼神,顯示是對遠征軍的到來也感到疑惑。
“我怎麼會在這李媽媽不是應該更清楚嗎?”事實勝于雄辯,周儒生懶得和這滿嘴謊話的老鸨争辯,他直接快步過去扶起倒在牆邊的阿若,“就算李媽媽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那阿若你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