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阿桃也是有所耳聞的,她有意維護,但這不是其他地方,這是王府之内,她胡亂開口可能會惹麻煩,隻能擔憂地看向周儒生。離奇的是,她家夫人非但沒有任何難過的意思反而面露贊同。
許凜能是和你們一起閑聊過家家的人嗎,周儒生心想,不找他才對,不然許凜又是個抹不開面子的人,肯定隻能委屈自己陪她們浪費時間了。
大家都在等周儒生的反應,沒看到自己預想的走向都有點失望,柳夫人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崔媛直接打斷,結束了這場暗流湧動。
“周夫人果然是和我們這些尋常婦人不一樣的,許丞相教出來的子弟眼界和本事哪是内宅婦人能比得上的。”
周儒生雖然内心贊同這話,但也多少回過味兒來了,這王妃處處給他戴高帽子幹嘛,說這話不是讓他得罪人嗎。他向來不擅長應對這種軟刀子,隻能連連否認。
但崔媛卻不肯輕易放過他,"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夫人當初沒有去和親倒是對了,不然怕是不能有現在你和周将軍夫妻合作共同抗敵的佳話了。"
周儒生剛想打馬虎眼随便應付兩句,就聽見阿桃搶在自己前面說:“王妃說笑了,我們夫人一直以來身體都不好,哪能和将軍一樣打打殺殺呢。”
這句話直接讓周儒生警惕了起來,忽然想起那天袁黎和阿娘說的話,不能讓人知道那天在紅月樓的是他。他也跟着附和,"是啊,這兩天身子都不大爽朗,不然一開始也不會推了王妃的帖子了。"
聽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崔媛像是耐心告罄,原本溫柔親近的面容一下子冷了下來,朝下面的柳夫人使了一個眼色。
席面之上局勢驟變,周儒生隻覺得自己好像立于衆人推的那堵牆之下,下一秒就會被人群起而攻之。
果不其然,首當其沖的就是接收到命令的柳夫人,"周夫人是在謙虛吧,前幾日紅月樓抓了那逼良為娼的老鸨,難道不是夫人帶着遠征軍捉拿的嗎?"
“這話你敢說誰敢信,我這副風吹就倒的身子能抓得了誰。這年頭愛說瞎話的人就是多哈,你是親眼看到了還是說你有證據嗎?”周儒生面不改色,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
“我沒親眼看見但總有人看過……”
周儒生直接打斷,“能幫助捉拿老鸨的不是有功之人嗎,怎麼被你說得好像是在找什麼嫌疑犯一樣。要真是我的功勞我為什麼不認,說的話真是奇怪。”
見人開始懷疑,崔媛又重新出面。
“周夫人說得有道理,哪有人對自己的功勞不領受反而推脫的。”崔媛話鋒一轉,"隻不過也有些可惜,沒能把那些助纣為虐的富商一起抓了處罰,隻單單落網了紅月樓老鸨一個人……"
“你說什麼!”周儒生臉上全是詫異,愣在了原地。
崔媛故作疑慮,隻是眼底是不為人知的探究,猶如精心設計陷阱的獵人,就等獵物放松警惕掉落,"周夫人沒聽說嗎,我當夫人是知道的,畢竟知道了這案子的原委……”
她放慢語速,像是一步步引誘獵物落網,“又怎麼會不關注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