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可意識到進入了劇情,沒反駁,隻是蒼白着臉靜靜聽着。
“也是你運氣好,碰見了我闡三娘!今兒個我還沒有吃上蘑菇,正好山神夫人今日巡山,大擺宴席。我帶你瞧瞧熱鬧,也蹭上一回食宴。對了,你離那小鬼河可遠些,那是從鎮子裡流過來的,陽氣弱的可容易被纏上。”
“好”,戴可忙不疊地應聲,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邊上的河流,回頭的瞬間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恢複後,她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隻見黯淡平靜的河面上,闡三娘的倒影赫然是一隻巨大的癞□□!
原來不是闡三娘,而是蟾三娘!
【我靠!!這什麼東西啊!!】
【救命救命救命,彈幕護體大法!!】
【那個惡心的醜東西和漂亮小姐姐什麼關系啊,媽媽我才剛剛開始戀愛嗚嗚……】
【樓上你剛剛不是說你要走了嗎,怎麼還在……】
【你别管!】
“可是有什麼問題?”蟾三娘注意到戴可的不對勁,湊近了關切道。
“不不不不不,我我我我沒有問題!!!”
戴可快要哭了,她提着心跟在蟾三娘的後面,曼妙的女人背影與膿包遍布的蟾蜍皮背反複交現,吓得她心髒一顫一顫。
好在吵吵鬧鬧的彈幕給戴可帶來了不錯的護體效果,她壯着膽子繼續遊戲,逐漸體會到遊戲的樂趣。
這個遊戲雖然有些吓人詭異,但的确非常新奇,把她的好奇心勾的死死的。
冷靜下來後,戴可也開始逐漸品味起之前遊戲的細節:鋪滿木偶人的小鬼河,會變成漂亮姐姐的醜陋蟾蜍,以及三娘口中的山神夫人……
這些詞彙語句有的戴可聽過,有的沒有聽過,但不可否認的是,戴可敏銳地捕捉到了一股濃厚的文化元素。
這就是,華夏文化嗎?
戴可跟在蟾三娘後面走的路不長也不短,路上遇見了不少去參加宴席的客人,在持續性的暈眩下,戴可經常能夠看見那些客人披在人皮下的真實狀貌。
像什麼頭上長花草的小姑娘啦,頂着兔子耳朵的小少年啦,背着竹簍的野豬大漢啦等等等等。
言行間,戴可還學會了一個新詞:山精野怪。
原來,這些都是山裡成了精的動植物!
随着目的地的接近,戴可周邊聚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相互交談着,擠在中間的戴可也趁機聽了兩耳朵。
“聽說山神夫人很會跳舞,原本是要給山神做舞姬的,後來不知道走了什麼運氣,姿容突然豔麗起來,于是擡做了夫人。”
“聽說山神夫人喜歡翠钗花簪,這不是巧了嘛,我前兩天剛發現一從漂亮的野花!如果她滿意,山神大人說不準能允了我的願望!”
“夫人心善,給小鬼河的孩子們送了一堆木偶供他們玩耍,我家丫頭也得了一個,歡喜得不行!”
“……”
山神夫人,山神夫人。山神夫人長得漂亮會跳舞,山神夫人心地善良愛打扮。聽得多了,戴可和彈幕衆人不免得也好奇起來。
而在衆人期盼下,巡山的隊伍終于從遠處露了頭。
葉笛混着鑼鼓,琴音伴着唱曲,精怪們的氣氛火熱起來,戴可和彈幕卻猛然陷入了停滞。
隻見那一列夫人的車架,前頭走了五隻直立開道的精怪,狐黃白柳灰,怪模怪樣,邊上浮現着“五大仙家”的扭曲字樣。擡轎子的是四隻妝容豔麗的等身木偶人,轎子裡的夫人坐的端端正正,轎簾由藤蔓鈎織,把臉遮得嚴嚴實實。再往後,一隻臃腫的巨大白色蝼蛄抱着精美的箜篌奏樂,邊上陪着一個笑吟吟的小娘子。一長串的小妖精跟在蝼蛄後面抛灑花瓣,五顔六色,嘻嘻哈哈,熱鬧極了。
轎子走過的路上落下了一地的鮮花,四周看熱鬧的精怪們擠擠攘攘。戴可被卷着撲到地上,正好抓住了一朵粉色的野花。
她慌忙站起來,手心攥得死緊。
正巧一陣妖風吹來,掀起了藤蔓簾子。戴可被風沙迷了眼,她慌忙揉眼睛想要看夫人長什麼樣,再睜眼時卻怔在了原處。
隻見記憶中的精怪車轎全都消失不見,眼前鋪開的是一片靜谧精美的室内陳設。
剛剛……是夢?
戴可心中湧起一陣怅然若失,但下一刻,她就突然感受到了手中的異物感。
她似有所覺地低頭,看見了一枚靜靜躺在掌心的粉色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