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普拉瑞斯嗎?林鈞不知道,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卸下了全身的防備,去接納這個他一直渴求着的人。
他沒死成,被救了回來。清醒過來的第2天他不顧白塔醫生的勸阻,費盡全力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想去建那個向導,他想去求證。
很可惜,不是普拉瑞斯。林鈞看見了他放在桌上的名片,A級向導時予安。
這麼多年以來,白塔給林鈞介紹過很多向導。但他總是下意識抗拒和向導接觸,不僅是因為他完全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承擔起一個家。還因為他心裡住着一個人,這對人家向導并不公平。
但或許是特别的緣分,時予安還是強硬的走進他灰暗的生命,他們的命運交織在了一起。
哪怕相處不久,林鈞也能看出時予安先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總是溫柔耐心地給予他關愛。告訴他要在乎自己的身體,要熱愛生活,要對自己的精神體好些。
在他穿着随意單薄時,遞給他厚實的衣物。在他因為誤會胡鬧時,耐心的安慰解釋。在他做錯事情時,也不會惱怒生氣。
林鈞感覺自己空寂的心髒,逐漸被什麼東西一點點的填滿。
第一天來到療養院時,他将那枚自從阿爾諾死後,十幾年來從不離身的北極星吊墜收進了首飾盒中。
那一天,他決定好了。将自己年少時的悸動和妄念徹底放下,回應給時予安最純粹炙熱的愛。
………
當林鈞從久遠的記憶中回過神來,他已經拿着那枚吊墜走到了普拉瑞斯觀看比賽的高台之下。
現在,他該把這枚吊墜徹底交還給他的主人。
“請麻煩幫我通傳一聲,我有事情求見【皇後】陛下,他看見這枚吊墜自會明白。”
………
“陛下,第六軍團林鈞上将求見。”
聽到這個名字時,時予安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他有說什麼事嗎?”
他強裝鎮定的擡手珉茶,試圖掩飾自己内心的慌亂。
“他說您看見這枚吊墜,就會明白他的意思。”
“噗——!”,看見侍從遞過來的那枚北極星吊墜,時予安整個人不受控制的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林鈞這是什麼意思?他身份暴露了?
時予安一陣頭腦風暴,險些直接将手中的杯子捏碎,也沒想明白林鈞到底什麼意思。
他眼神閃爍着糾結片刻,還是決定聽聽林鈞到底有什麼事情再說。
“讓人上來吧,老規矩有什麼事情門外說。”
陌生的哨兵不能靠近皇後周圍,按規定林鈞想找“普拉瑞斯”就隻能站在門外在守衛的監視下,和他隔着門對話。
随他而來的裴安見到這變化,眼神有些驚疑不定。時予安向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勿擾。
裴安也隻好乖乖閉上嘴,将自己縮進沙發的角落。
“陛下,人到門口了。”,侍從行了一禮,按動了門邊的一個按鈕。隔音罩自動打開,讓門外的聲音可以順利傳到門内。
時予安決定還是最後為自己的馬甲掙紮一下,他開啟自己的光腦,打開了變聲器。一道毫無感情的機械音順着門縫傳了出去。
“林鈞上将找我,可是有什麼要事?”
哪怕明知時予安看不到,林鈞還是在門外躬身行了一個軍禮,“陛下,第六軍團顧東辰元帥于今日上午被【騎士】大人帶人抓捕,罪名是蓄意殘害哨兵,涉及叛國……”
原來不是他馬甲掉了?
時予安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打開光腦查看了一下,才終于看到蘇珊在不久之前發給他的消息。
原來如此……
“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麼?”
“顧元帥一生為了聯邦鞠躬盡瘁,多年幫扶家庭貧困的哨兵求學,我也是其中一員。若是别的罪名尚有可能,但說他因為叛國通敵刻意殘害哨兵我并不相信。否則他又何必為聯邦培養人才,這般大費周章呢?”
“原是想為他講情?這個你不用擔心,這種涉及到哨兵的事情都會放在我的手下有白塔負責。我們兩家多少年的交情,我自然會秉公處理還他一個清白。有其他進展,我也會讓人通知給你。”
時予安刻意的提起阿爾諾和顧東辰的交情,也是為了告訴林鈞讓他放心。
“那我就放心了,多謝陛下。”
“等等。”,眼見林鈞說完就要走,時予安叫住了他手指摸索着被置于首飾盒中的北極星吊墜,問出了那個他最關心的問題,“這個吊墜是我父親的東西,早在十幾年前對帝國的那一戰時就已經遺失,你是從哪裡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