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滿七場比賽，中場休息的表演，到最後已經是深夜裡了。

EM帶他們去吃飯，離開場館就沒人笑李雲澤哭了的事。

難得來一次南方，他特意找了WS的教練推薦餐廳，最後去的是一家海鮮的粥底火鍋。

“怪我，其實第六局結束我就應該指出來。”

本來以為粥底火鍋會很清淡，結果鮮味很足，幾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天複盤。

花零是真的想哭，結果李雲澤哭了他就哭不出來了，“早知道先攔上路線了，超級兵推那麼快。”

“怪我，我應該回來和你一起守家。”

邊延接過茶杯，缭繞裡輕輕吹了一下上面飄浮的煙霧。

“不要再說了啊——”

李雲澤哀嚎，一個回去守家，一個留下裡把龍拉脫然後過線是他做的指揮。

顧朗連續發來幾條消息來安慰他，顧黎舟打字認真回複，順便安慰幾個隊友，“沒事，網上開貼罵的是我。”

開團把自己開暴斃了，中單先送了這把怎麼赢。

明天夜裡頒獎，領完獎回基地清行李，然後就是轉會期的事情。

除了WYG和KF其他隊伍都已經完成了挂牌，他們也要在1月26日和27日完成挂牌工作。

“20号選秀大會的時候買了個小孩，過幾天到基地你們見一下。”

EM還是沒去找顧黎舟幫忙，他最近太忙了。

果然，顧黎舟茫然擡頭，第一反應是“買了誰”，然後才知道“選秀大會結束了？”

疫情的原因選秀大會的線下選拔取消了，全是在不對外的網絡會議上進行，宣傳少關注度自然就少。

“叫‘小瑩’，長得像螢火蟲的那個‘瑩’。”

“打得很厲害，但第二輪都沒人拍，我想不就10萬嗎，然後就拍了。”

買了不一定會上大名單，大名單上一個位置兩三個人都很正常，打得出來就不愁沒隊伍要。

買新人一直是EM的習慣，其他幾個人繼續聊天，隻有邊延注意到顧黎舟突然的沉默。

“你的ID好聽——過來，這個藍給你。”身高一米七出頭的男生聲音很細，完全聽不出過了變聲期。

“你的也好聽。”

顧黎舟邊說話手沒停，幹将莫邪二三技能拿下對面的藍buff。

“我當時不叫這個，但教練說我的ID不好聽，他給我改的。”

他說起來沒掩藏自己的難過，瀾潛入人群，連殺王昭君和黃忠收下雙殺。

王者70多星的局配上好的打野上分如切菜，幾乎把把速通。

“你以前叫什麼？”

林驕笑着說：“我叫‘小瑩’，下面是玉的那個瑩，好聽吧。”

江西農村的土房子裡，林驕的爺爺堅持要土葬，他和李雲澤請假為他守了一晚上靈。

回去的土路是老人家開摩托車把兩個人送到鎮上了，李雲澤吓得不輕不讓摩托車帶兩個人上路，林爺爺吸口土煙。

“我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缺少冬天的蕭瑟，還蔥郁的樹木裡李雲澤連遺言都快想好了。

等第二批送過來的顧黎舟下車，看到坐在鎮上大街一邊台階上環抱着自己的李雲澤，顧黎舟拍了拍他的頭，“走了。”

“首先，我以後要火葬，買一個風水好的碑。”他擡頭看同樣一夜沒睡的顧黎舟，“其次，我要鍛煉身體了，你也一起。”

他剛說完就發現不對，“過完年就鍛煉。”

顧黎舟笑起來拉扯臉上的肌肉，“沒空，而且你看我哪次比賽心率上過一百五。”

“CYG怎麼沒人照顧他呢，明明知道心率這麼高。”

一句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然後各自走散。

見到李雲澤自然地欣喜，怎麼去見林驕呢？

他嘗試不去改變林驕的軌迹，但他還是和自己成為了隊友。

林驕的葬禮，一半是他爺爺，一半是顧黎舟和李雲澤。

比近鄉情更怯更淩亂的心情。

不是流霜，是小瑩。

居然真的又成為隊友了。

“你還想去看雪嗎？”

邊延突然湊過來問他。

比賽結束他在場館的更衣室就把隊服換了，穿一件黑色的長袖POLO衫，襯得膚色更白了。

“想啊，怎麼了？”顧黎舟的思緒被拉回來，茫然問。

“想不想去長白山？”

長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