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窟盧塔族熱情招待下,淩又住了一個月。
臨行時,酷拉皮卡問他之後計劃去做什麼。
淩仔細想了半天,摸摸腦袋誠懇道,“啊,我還沒想好,其實能陪在家人身邊就滿足了。”在這裡看着月和族人們的相處,自己也開始想念米特和小傑了。
酷拉皮卡一臉“我就知道”,想起淩曾經的假劇本,他和派羅一并笑了起來,“所以說嘛,那時候什麼要成為準獵人的話,配上淩毫無感情的語調,超級可疑啊。”
淩眨眼,“原來我早就暴露了?”
天奈月扶額,一時不知道是敗在兩個小孩的敏銳上,還是淩毫無感情的演技上。
“你們呢?之後計劃做什麼?”淩問。
酷拉皮卡想起幻境中,既源于自己又并非自己的那段情感—那是上一世的自己。那樣的,靈魂和力量嗎…?
他抿抿唇,“我還是會外出,尋找治好派羅的方法,之後…我會想辦法變強,去報仇。”
他沖着實際對自己去向非常在意的天奈月眨眨眼睛,語調輕快,“其實,我對獵人這個職業很感興趣,以後說不定也可以試試嘛!”
所以,不用擔心,月。你引起的蝴蝶效應并沒有阻礙我,就算是有影響,也一定是積極的、向上的影響。
天奈月一愣,彎彎眼眸,“我的話,暫時想要跟酷拉皮卡跟派羅一起旅行呢。”
“真好啊。”淩看着他們三個,由衷發出感歎。
仗着比他們大四五歲的年齡,和高出明顯一截的身高,他心滿意足地揉揉三個小孩的頭發,認真地說 “其實劇本裡有句話是真的—希望以後能夠再次和你們見面。”
“好啊!”他們對視一眼,釋然地笑着。
……
獨自踏上歸家路的少年看起來神色淡淡,但眉眼中露出些許的期待和欣喜。
由于窟盧塔族族地偏僻,一般的飛艇反而不方便,淩幹脆買了航線極長的船票,一路上随着路線行走,偶爾聽着船員們閑聊,和船長學學掌舵,興緻來了,會和幾位陌生的乘客交談,他們相遇又分别。
他依靠着欄杆,被幾隻海鷗扒着肩膀,細細感受海風的鹹濕。站的時間長了,幾隻海豚躍出海面,親昵地看向少年。
他攤攤手,“我這次可沒帶食物。”自從前幾次撒了船員的餌料,這幾隻海豚就跟準他了。肩膀上扒着的海鷗正是因為沒有少年的日常投喂,幹脆賴在他身上不動了。
相熟的船員和乘客見到少年的窘迫,發出善意的笑聲,“淩!你又被纏上了啊。”
“這小子肯定會有一天因為投喂動物先把自己餓死的吧。”
“那麼招動物喜愛,倒是不多見呢。”
幾個船員調侃着,最終還是幫忙拿了些食物出來,讓淩分給圍着自己的動物。
剛上船的凱特瞥了一眼話題中心,手忙腳亂的少年,随後壓低帽檐,繼續雙手抱臂望向寬闊的海面。
又是幾段路程,和淩相識的乘客們大都下船,“淩,祝你也早點到家啊。”他們這樣說。
又停靠幾個小時,新登船的乘客看起來有些怪異,淩不動聲色地觀察他們,恰好和同樣打量這夥人的凱特對上視線。
那個人也察覺到了啊。
他們共同閃過這個念頭。
無風浪的時候,胖乎乎的船長總喝得醉醺醺,舉着酒瓶在淩和船員面前侃大山,笑得猖狂極了。
這一次也不例外,他聽着船長說起過往的輝煌戰績,還分出閑心來辨别哪些是船長又誇大的,哪些是真實發生的…
目送兩個船員熟練地把喝多的船長送回休息室,他收回思緒,不自覺地關注那些行為怪異的乘客。
一隻海鷗撲騰幾下翅膀,落在他的肩膀上,「前方!前方!血!人類!」
他神情不變,掰成小塊的面包喂它,「謝謝,也讓大家小心些,最近不要過來了。」
海鷗叼着另外大半塊面包飛走了,從其他人的視角來看,淩倒向是突然被搶了食物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