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傑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擦幹眼淚繼續去追西索的蹤迹。
“無論怎樣,我不能再拖後腿啦。”他這樣說,“伊米琪姐姐,可以暫時不告訴淩這些事嗎?先、讓他專心測試吧…”
米露錦猶豫片刻,還是點頭同意了。
反正,兩兄弟碰面之後會談開的,他們都不是扭捏的性格。
淩把米露錦需要的三分牌交給她,自己找了個樹洞,決定苟到倒計時結束。
當天夜裡,樹洞外傳來細微的聲響。
有人靠着雙手,扒着地面,一步步爬進樹洞裡。
緊接着,淩聽見了細微的嗚咽。
如果是陌生人,他會選擇回避這樣的尴尬時刻。但在他要回避的前一秒,他聽清了那個孩子的聲音,是小傑。
頓時僵在原地。
他隐藏身形,安靜地蹲在小傑的旁邊。看着這個小孩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無法抑制的嗚咽,還有一片的迷茫低沉之色。
直到小傑體力不支地躺下,因為冷而蜷縮起身體,他才握住小傑的手。
“淩…”睡過去的孩子輕聲呢喃。
“嗯,傑,我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
等到第四關結束,飛艇上又少了大半的人。
淩也得知了為什麼小傑那晚如此狼狽。被西索打的。
又是他啊。
“淩,我要堂堂正正地把那一拳還給他才行。”小傑這樣說。
淩點點頭,心裡附和,你還你的,我也會打我的。
傑和淩坐在一起,看窗外流動的雲,一時無言。
之後,小傑問,“淩,我之前在想,你這幾天在躲避誰,直到那天我看見了西索。你是在躲避他嗎?”
淩沉默片刻,含糊不清地遮掩,“…嗯,因為有一些事情…”
“是因為我嗎?”小傑的聲音聽上去冷靜又直接,“從酷拉皮卡和船長的描述中,淩在外曆練的那三年,一定充滿了危險和不确定性。
包括淩和凱特說過的,以及鎮上的人對淩的評價,我一直知道,淩是果斷勇敢的性格,從來不害怕挑戰。西索那樣的人,淩不是第一次見到吧,為什麼現在有了顧慮呢?
是我…成為了淩的弱點嗎……?”
雖然小傑的聲音平穩沒有異常,但是,那雙金橙色的眼睛好像要哭了,好像在說着,“求求你,不要讓我成為你的累贅。”
淩突然意識到,并不是錯覺,小傑一直在不安。
自他曆練回來,又或者是他毫無征兆決定離開的那天起,小傑的心裡就有一種無法消散的不安。
淩見過他一到七歲的模樣,兩周目加起來缺席了他一年的成長。可是小傑呢,對這個孩子來說,淩離開了三年,一個漫長又滿是隔閡的三年。
他好像,還是一如既往地自以為是,沒有真正站在小傑的角度上,看待他們分别的日子,看待陌生又新奇的一切。
我不算是個稱職的兄長啊。
這樣想着,淩突然有些挫敗。
他長呼一口氣,認真地對上執拗小孩的視線,“對不起,小傑,你在我不知道地方成長了很多,我卻還是把你當成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