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飛比特恢複傷口的時候，淩便認出來她身上的能量，是四号，是四号的碎片發出悲鳴。

四号會怎麼樣？

被他們分食了嗎？亦或是其他。

一連串不安的念頭在他腦海裡閃過，淩握緊劍柄，直指揚起笑容的尼飛比特。

這家夥一直在像逗弄老鼠一樣，對待我們。

他對上興奮的貓瞳，頭腦無比清醒。

她的目标是我，是和四号一樣的能量。

……

局勢逆轉。

瀕死方和攻擊方的身份就此轉變。

淩接住失血過多的凱特，強撐着反噬的痛意，把他放到幻境内。

他的手出現略微的痙攣，很清楚自己的狀況，手上用于戰鬥的幻境，破碎一個，剩餘一個。再糾纏下去，隻會是無止境地透支自己的天賦力量。

像是想通了什麼。

他扯動嘴角，壓下喉間的腥意，劍刃翻轉，剜去一隻眼睛。

被米露錦盛情贊美多次的、猶如松綠色寶石般的眼睛，滾到地上，漸漸沾染血和泥土，好似變成不起眼的劣質玻璃珠。

看見尼飛比特随之牽動的視線，淩肯定了心中所想。

他的嗓音帶着一些沙啞之意，像是略微的自嘲，“你的目标，是我身上的能量。”

尼飛比特收回視線，彎彎眼睛肯定了他的推測。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身上的能量，會比你同伴身上的更加吸引我，不過…看樣子你自己清楚答案，可以告訴我嗎。還有，去哪裡才能找到和你身上的能量處于同一級的人呢？”

就連他的器官離開他之後，也依舊具備那樣誘人的能量。

尼飛比特的貓尾晃了幾下，想出一個更好的方法，這樣是不是意味着，隻要讓這個人類活下去，王就一直有能量供應？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聽完她的話，淩反而笑了起來。

“和我一樣的人？”

他重複道。

“好啊，那你去找他們好了。”

在地上滾動的那抹松綠色，驟然閃過一道幻影，緊接着，尼飛比特消失不見。

第二個「幻境」開啟。

真實的，又是虛幻的。

幻境連接的另一端，是一個由天奈月經手的島嶼。

現實中的攻擊，會傷害尼飛比特的精神，在她勘破世界運行規則之前，所受到的每一次攻擊，對她而言都是實打實的傷害。

隻有意識到這是投射的幻境，那些傷害才會對實體無效。

但在經曆過第一個幻境，她難免會認為自己的身體也一并被困在這裡。被咒靈傷害過，她也難免認為這次的攻擊會産生同樣的效果，越是躲防，越是無法看破真相。

情感越強烈，承納幻境的容器和自身關系越密切，攻擊的真實度也會越高。

于是淩剜去一隻眼睛，以憤怒為契約，眼睛為容器，開啟第二幻境。

他的劍插在地上，撐着身子，多次能力透支讓他有些眩暈，他微閉眼睛，開啟最後一次幻境，守在昏迷的凱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