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聽越發覺不對勁,那好像不是簡單的撓癢聲,還伴随着一些更加細微的聲音,不斷加快,越發深入。
聲音停了。
片刻,一道慘叫聲驟起。
秦宿猛地起身,尋着慘叫聲向一處奔去,看那方向是……杜和?
一道劍氣撕開了帳篷的入口,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餘,一個模糊的□□躺在那,五官更是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面目全非,身上爬了不少的蟲子 ,正是白日裡他收集的那種白胖的蠕蟲。
哪怕是秦宿,看到這一幕,俊臉上也不禁流露出一絲厭惡。
這是杜和?
為何變成這樣了?
那其他弟子呢?
秦宿立馬轉身朝其他帳篷探去,把正在休息的弟子一個個敲醒,所幸剩餘的弟子都未出事。
沒過多久,所有人都被秦宿叫醒,聚集到一起,除了謝清遲。
秦宿隻瞧了謝清遲一眼,确保謝清遲無事後,不忍心叫醒他,便離開了。
衆弟子迷迷糊糊地聚在一起,打着哈欠,還沒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晏知曉秦宿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定然有緊急情況:“諸位,肅靜,你們秦師兄有話要講。”随後,遞了個眼神給秦宿。
秦宿接收到示意,立刻宣布:“杜和死了,就在剛剛。”
底下衆弟子一下子哄吵起來。
“杜和死了?”
“他怎麼死了?”
“肅靜。”
衆弟子安靜下來。
秦宿繼續:“杜和的屍體上,有你們白天誤食的蟲子,也就是說,杜和的死與這蟲子有很大關系。”
“而你們,雖說腹中的蟲子已被我們逼出來,但仍有可能面臨與杜和一樣的處境,因此,你們當中若是有人身體感到不适,盡管說出來,莫要變成杜和那般,可明白?”
“秦師兄,明白,明白。”
楚晏湊上前:“你們在此地等着,相互監督,若是發現有人情況不對,立刻來告與我們,我與秦師兄先去處理杜和。”
兩人又回到杜和帳篷前,還是一團血肉模糊擺在那裡,一些蟲子甚至快要爬出來了。
楚晏掐了個法訣,手中凝起一道火焰,打過去,整個帳篷被烈火包圍,火焰席卷開來,越燒越旺。
“秦宿,依你所見,此事是何人所為?”
秦宿冷冷道:“還能有誰,不就是那位嗎?”
楚晏心知肚明:“也是。”
秦宿:“正面打不過,隻會背地裡弄這些小伎倆,下次若是再碰上,絕不輕饒。”
楚晏歎息:“沒想到竟是叫那人鑽了空子,暗中在杜和身上做了手腳,不僅折進去了一位弟子,還讓其餘弟子遭罪,萬幸傷亡不算多。”
秦宿:“那人不過是擔心出秘境後,遭太虛天宗報複,不敢下死手,所以隻殺了這麼一個人,做給我們看的。”
楚晏認真分析:“這倒是,不過,我們也殺了對方不少人,還搶了他們的資源,他們會使出這種手段,也在所難免。”
秦宿眉頭一擰:“雖能理解,但不可饒恕,楚晏,你可是太虛天宗的弟子,為何幫着外人說話?”
“秦宿,我這可不是幫着外人說話,論事罷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準以後,還會有與對方合作之時,凡事莫要做太絕。”楚晏語重心長。
秦宿冷哼一聲,不以為意:“莫須有的事,就開始惦記,不論以後如何,此仇必報。”
楚晏話鋒一轉,又順着秦宿開始說話:“你說得有道理,當前之事,應當先解決,下次再多斬殺他們幾人。”
秦宿瞥了楚晏一眼,不再言語。
他總感覺楚晏是故意的,故意與他對着說。
至于原因,他多少也能猜中些,隻是這事不好放在明面上講,都是同門,一些面子還是要給的。
楚晏又開口問道:“秦宿,說來,謝師弟呢?謝師弟在何處?為何沒瞧見他?”
秦宿淡淡道:“在我那處休息。”
“哦?”
楚晏:“你就這般放心他一人待在那?萬一謝師弟遭遇什麼不測……”
這麼一番提醒,倒是讓秦宿又擔憂起來。
楚晏注意着秦宿的神情,體諒道:“秦宿,不如,你先去謝師弟那邊,去保護謝師弟,這裡就交給我來處理,如何?”
雖說很不想讓謝師弟與秦宿多相處,但楚晏還是更擔憂謝師弟的安危。
秦宿臉上有些許動容,但還在猶豫。
楚晏進一步勸道:“若是謝師弟真遭遇意外……”
秦宿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那就有勞你了。”
……
謝清遲為了救人耗費靈力過多,睡得很沉,恍惚間,他聽見外面有雜亂的聲響,想睜開眼,但發現眼皮宛若千斤重,費盡力氣,也睜不開。
耳邊能聽到有腳步聲在靠近,步伐沉穩而有力。
是誰?
師兄嗎?
一股失重感外加一陣天旋地轉,謝清遲發覺自己被扛起來了。
這不是師兄!
但謝清遲怎麼也醒不過來,隻能任人拖走。
……
把剩餘的事留給楚晏後,秦宿回到了謝清遲那。
走進帳篷,芝蘭玉樹的少年正側躺在床上,睡姿十分乖巧,神情惬意,完全不知外面發生了何等事。
一下子讓秦宿的心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