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鏡子
巴掌大的鏡子,看起來很破舊,鏡面灰撲撲的,上面黏了些許土塊,隻依稀能反射出一點光。
鏡框邊緣的花紋縫隙中也塞滿了泥。
謝清遲好奇拿起地上的鏡子,抖了抖,散去上面部分泥土,來回翻動,仔細瞧了瞧,沒有任何獨特之處,好像就是一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鏡子。
模糊的鏡面讓謝清遲看得有些不順眼,随手抹開了鏡面上的灰塵。
中間的那一點逐漸清晰起來。
目光落在鏡面上,對上了鏡子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是他自己。
不知為何,看着這雙眼睛,謝清遲就是移不開眼,仿佛怎麼看都不夠。
但明明那鏡子裡的就是他自己的眼睛。
“主人,你在看什麼?”清脆的男童聲響起。
謝清遲乍然被驚了一下,手一下子沒拿穩,鏡子飛了出去,混亂間,謝清遲的手指被鏡子鋒利的邊緣劃破了,留下了一道血痕,鮮血頓時從傷口冒出來,凝成一滴血珠,砸落在地上。
飛出的鏡子落到了一簇草叢間,被掩住了身形,鏡子邊緣沾到的血迹被悄悄吞噬,整張鏡面開始泛起微光……
謝清遲轉頭對上了一旁湊上前的紫色鼠兔,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歪着頭,耳朵向一邊倒,一臉疑惑地看着他,謝清遲面色緩和下來。
“沒什麼,就是撿到了一面鏡子。”
“主人,你的手流血了!”紫色鼠兔急忙飛到謝清遲受傷的手指邊,神情擔憂。
但那股細微的血腥味直勾勾沖着紫色鼠兔的鼻子去,不斷地引誘着。
紫色鼠兔禁受不住誘惑,小小的身軀下意識向前挪動,緊盯着傷口那處。
謝清遲注意到自家妖獸的不對勁,立馬收回了手,刻意避開了紫色鼠兔。
這點小傷不至于用丹藥,過會兒大概就能恢複。
隻是為何他會被一面普通的鏡子傷到?
按理說,他服用了紫竹果,體力和耐力都加倍,不應當被一面普通的鏡子割傷。
這鏡子……
想到這,謝清遲察覺有些不對勁,随即動身開始找那個不小心被他扔飛出去的鏡子。
腦中回憶着剛才鏡子飛出去的方向,謝清遲開始摸索,探到一處,餘光掃到了一抹微光,撥開那處的草叢。
一面嶄新的鏡子赫然出現在眼前。
謝清遲仔細打量了一番,鏡框的花紋很眼熟,他很确信,這就是他方才撿到的那面鏡子。
隻是……
為何變得如同全新的一般?
這着實太詭異了些。
這鏡子上面定然有玄機。
思索片刻,謝清遲謹慎伸手向地上嶄新的鏡子探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懸停在鏡面的正上方,頓了幾秒,随即幹脆落了下去。
冰冰涼涼的觸感停留在指尖。
刹那間,一道強烈的白光從鏡面迸發出,席卷謝清遲全身,瞬間将他整個人吞沒。
謝清遲消失了。
“主人!!”
紫色鼠兔慌張地叫喊,飛至鏡面前。
還未散去的白光注意到什麼,凝成一隻虛無的大手,一把包裹住了靠近的紫色鼠兔,把它一起拽到了鏡子裡。
轉眼間,一人一妖消失不見,地上的鏡子依舊乖巧地躺在那,如同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
……
“我不進去!這草太高了,怎麼走?”白玉溪又開始鬧脾氣。
司徒修耐心勸道:“白少主,此處可能有靈寶,可否暫且忍一忍?”
白玉溪隻在乎自己:“我不管,我就不去,你們去吧,我在這等你們。”
司徒修沉聲道:“白少主,此地危機四伏,你若是單獨留在這,很有可能遭遇不測,不若與我們一道進去……”
“司徒修!”聲音拔高了不少,打斷了司徒修的話。
白玉溪不願意聽這些廢話,不耐煩道:“我不管,我就留在這,若是我遇到危險,那就是你們的責任,你們是來保護我的,這都做不到,要你們有何用?”
司徒修面具下眉頭一擰,但也隻能妥協:“周立,馬同,你們兩個留下來,保護好白少主,我去就行。”
周立應聲道:“好嘞,師兄,你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司徒修微一颔首,随即掃了一眼馬同,眼神一厲,暗中警告,馬同被這眼神震懾,身軀一顫,完全不敢動。
馬同此人為了讨好白玉溪,何事都會去做,司徒修擔心他離開這段時間,白玉溪會提出一些離譜要求,馬同不計後果地去縱容白玉溪,兩人狼狽為奸,屆時難辦的是周立,因此,司徒修特意警告一番,想讓馬同收斂一點。
随後,司徒修轉身紮進了草叢中。
靠着神識感應不斷探路,費了些時間,找到了目的地。
司徒修探了探,這裡有人來過,而且已經采集走了不少靈果,但仔細找,還是能找到一些尚未被采集走的靈果,司徒修立即開始尋找剩餘的靈果。
用劍扒拉着那些草,走到一處時,措不及防,被一道光閃了眼睛。
那是……
司徒修順着方才的光,撥開草叢。
一面精美的鏡子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似乎正在等待着有人能發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