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難言之語

玉宵真尊心中湧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清遲，你想見紫衍？”

謝清遲：“是的，老師。”

聽到謝清遲想回去見紫衍，玉宵真尊莫名感到很煩躁。

就這麼着急回去見那個冰塊臉？他難道不比那個冰塊臉好？

玉宵真尊壓下了心中那一點不适：“好。”

擡手間，一道靈力打到謝清遲身上。

鐘靈毓秀的少年乍然出現在眼前，玉冠半紮着墨色長發，青絲如綢緞自然下垂至腰間，一身竹青色缂絲緞雲長袍，更襯得他芝蘭玉樹，恍若仙人。

玉宵真尊一時怔住了。

見玉宵真尊有些奇怪，謝清遲試探性喊了兩聲：“老師，老師？”

沒有反應。

謝清遲隻好湊近些喊：“老師？老師——”

玉宵真尊猛地驚醒過來，措不及防看到眼前少年白皙如玉的臉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太近了。

“老師，你怎麼了？”

謝清遲還從未見過玉宵真尊這般古怪的舉動，不禁感到擔憂，身子湊得更近，主動握住玉宵真尊的手臂，如畫的眉眼中流露出幾分關切。

“老師，你沒事吧？”

玉宵真尊完全僵在了那，身體緊繃着，完全不敢動，鼻間若有若無的清香，手臂上不輕不重的力道，少年溫軟的身體，每一樣都讓玉宵真尊分外煎熬。

這人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嗎？他是故意靠得這麼近的嗎？

溫軟漂亮的少年見自己的老師一直不說話，心中更加擔憂，擡起手在玉宵真尊面前晃了晃，但還沒晃兩下，就被粗糙的大手緊緊攥住，動彈不了一點。

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溫軟漂亮的少年幾乎快受不住這化神大能的力道，眼角被逼出了一抹朦胧水光。

恍惚間，眼前的少年仿佛與那日的情形重合。

“老師，你……”

謝清遲手腕間的力道驟然松開。

玉宵真尊猛地轉過身，拉開距離，背對着溫軟少年：“我無礙，清遲，你去吧。”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在掩蓋着什麼。

謝清遲本想再多關心幾句，但見老師那副不願意理他的樣子，隻能作罷。

“那老師，弟子告退了。”

少年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

玉宵真尊緩緩轉過身，身下那處頂出布料，隐隐可以瞧見幾分弧度，但凡稍微細緻一點，便能看出發生了什麼，玉宵真尊臉色十分難看，向來俊雅的臉上此刻顯得有幾分恐怖，下垂的手臂拳頭緊握，青筋暴起，掌心微微滲出血來。

禽獸不如。

……

斬魂峰。

雖然到了斬魂峰，謝清遲一直在山腳下徘徊，他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面對師尊，無論用什麼樣的态度，總感覺不太妥當。

掙紮了許久，思來想去，謝清遲才終于下定決心去見師尊。

來到熟悉的斬魂殿，盡管知道不必通報，他也可自由出入，謝清遲還是照例通報。

“師尊，弟子謝清遲求見。”

下一刻，一位身着墨色銀絲暗紋長袍的俊美男子出現在眼前。

謝清遲一愣：“師……師尊。”

封淵時面露不滿，沉聲道：“既然回來了，為何不進來？猶猶豫豫，不像樣子。”

謝清遲立刻反應過來，師尊是在說他在山下徘徊的事，沒想到師尊知道，一股難以言說的羞恥感占據了心頭。

“對不起，師尊。”被師尊這邊直接點破，語氣中不自覺帶着點小性子。

封淵時凝視着眼前乖巧溫軟的少年，心中是說不出的煩躁，冷聲道。

“别撒嬌，快進來。”

他何時撒嬌了？師尊怎麼老是說他撒嬌？

謝清遲很不服氣，但也不敢當面頂撞師尊，隻能心中為自己辯解兩句，表面上依舊是很順從：“是，師尊。”

溫軟少年乖巧跟在自己高大俊美的師尊身後，不敢逾越半分，規規矩矩維持着自己普通弟子的形象。

“哎呦！”

謝清遲一時不查，撞上了師尊的後背，鼻子一酸，淚水不受控制奪眶而出。

好硬……師尊怎麼突然停了？

封淵時一轉身，就瞧見自己的小徒弟眼眶泛紅，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黑衣劍修很不理解，眉頭微皺，冷着臉：“嬌氣。”

本來被撞痛，謝清遲已經很不好受了，如今又無端端被自己的師尊責罵，溫軟少年心中更加委屈，但又不敢惹師尊生氣，隻好用袖子悄悄抹去臉上的淚痕，低聲道：“師尊，對不起，弟子錯了。”

明明小徒弟的行為沒有任何問題，但不知為何，看着眼前的溫軟少年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封淵時無端端感到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