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翌咬緊牙關強忍,對上白易年的眼睛就跟打了雞血沒兩樣,所有惡心都成功壓制回去,但也清楚堅持不了多久,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白易年招呼沈墨:“跟着。”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非要把它帶去安保室?關于它的線索并沒有找到,現在非要研究它不可嗎?”沈墨一邊跟着一邊抱怨。
不知道是不是聞久了,開始适應了。
白易年放下遮擋口鼻的手臂,反應沒有那麼激烈難受了。
回應沈墨:“規則第四條。”
“規則第四條,規則第四條。”沈墨跟随着前面兩個人飛快下樓,嘴裡念念叨叨,腦子裡搜尋所有規則,眼睛一瞪,“規則第四條,若遇到沒有答案的詭異現象,請第一時間通知安保。”
司翌已經抱着箱子下了樓梯,闊步向前,直奔安保室。
“對。”
沈墨恍然大悟,腳下變得更快,最後三個台階一步越過去到達平地,最後小跑起來。
司翌抱着箱子踏入安保室,腐臭味瞬間消失。
司翌站定,低頭看着懷裡的箱子,眉頭緊蹙。
白易年緊跟着進來,目光也落在箱子上,笑了聲:“猜對了。”再擡頭,之前那個老頭依舊闆正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黑屏電腦,白易年仔細打量,越過司翌慢慢靠近。
當到達老頭身後,對方也沒有一絲動靜。
白易年擡起手,緩慢向前,到達老頭肩膀上方準備下落,椅子上的老頭突然回頭,僵硬的五官跟表情,嘴巴咧開上翹直勾勾看着白易年。
白易年呼吸一頓,将手觸電般縮回去,貼放在身邊也看着老頭。
對視了長達十秒,開口:“你好。”生硬的打招呼。
本來氣氛很詭異緊張,因為他的一句你好,司翌跟沈墨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白易年一張臉飛快漲紅,扭頭瞪過去:“現在是看笑話的時候嗎?”
“抱歉,沒忍住。”沈墨還在笑,笑得蹲在了地上,“你好?你好?哈哈哈哈,什麼鬼。”
司翌收斂,輕咳聲,抱着箱子上前。
老頭突然站起來,嗷了一聲。
白易年離得很近,被他突然的舉動驚到,連續後退充滿戒備。
司翌也趕緊轉了個身,避開對方。
老頭目光落在司翌懷裡的箱子上,瞪大了一圈,表情依舊是僵硬的笑容,但是眼淚開始大顆大顆的往外掉,雙臂顫抖,機械的擡起,對着司翌懷裡的箱子,唇瓣無聲蠕動。
司翌低頭看了眼,試探性的把箱子往外送了送。
老頭哭嚎一聲,又像是很怕,顫抖着縮回雙手轉過去,面對着桌子方向開始鞠躬:“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反反複複都隻有這一句。
白易年上前,把箱子從司翌懷裡拿過來,來回翻看一遍,抱着箱子靠近老頭。
一步之遙,送出去些。
“關于它,你有什麼線索?”
老頭直起身,表情始終如一卻淚流滿面,這幅樣子看着極其詭異。
突然扭過頭看着白易年,擡起手指着門口嘴巴開開合合卻沒有一點聲音。
白易年一錯不錯的盯着,生怕錯過什麼,心裡飛快翻譯老頭的口型。
【婦産科詭影重重,院長請來一名道士清除邪祟,孩子屍骨未寒被棺材釘打入七竅封入木箱,砌在十樓牆壁内作為鎮壓,她日日徘徊,夜夜哭嚎,隻想找到自己的孩子。】
白易年将這番話陳述出來,再低頭看着懷裡的箱子。
原來…
回頭,跟面容凝重的兩個人對視上。
老頭突然坐下,收回手放在腿面,坐的闆正,再開口,幾個人已經能聽到他的聲音:“她有苦難言,她有苦難言,要讓孩子成功生出來,必須讓孩子成功生出來,必須讓孩子成功生出來。”
說完停頓一秒,老頭笑容加深,再次機械重複。
這幾句話聽到白易年耳朵裡,他思緒翻湧,企圖把斷斷續續的線索成功聯系在一起。
助産護士張佳麗,就診記錄隻到八個月,無生産記錄,沒出生的孩子,徘徊在醫院的女人,封箱的孩子屍骨。
白易年表情定格,回頭:“我想明白了。”
“什麼?”異口同聲。
安保室外,門側空隙中躲着一個人。
聽到這,半彎的身子慢慢直起來臉上表情深沉又精銳,身邊的手慢慢握住眼底閃爍算計。
正是孫吳。
豎起耳朵繼續捕捉,房間裡三個人的談話再次傳出來鑽進他的耳朵。
孫吳冷笑聲,放輕動作轉身,腳步無聲飛快的離開。
當他消失在樓梯拐彎處,安保室内,白易年慢慢擡起眼凝視着門外,眼中流光複雜深邃。
司翌察覺,回頭看了眼:“怎麼了?”
“沒事。”白易年底下眼簾,嘴角幾不可見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天快黑了,先回去,明天行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