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年用力閉上眼睛,不再猶豫,握着火把的手臂對着肩膀上側揮出去,什麼都沒碰到撲了空,不敢停頓,拔腿開始向前狂奔,根本沒有什麼方向,他也不知道這條路能通到哪裡,手中火把也已經燃燒一小半。
此時想起:光源是生存。
過于恐懼,白易年出現幾秒鐘宕機,隻能機械般的在心裡重複這句話,來回好多遍腦子才恢複清明從而停下,笑聲再次響起,卻不再是之前那種貼在他後頸以及耳邊回蕩,而是忽遠忽近。
白易年緊了緊手中火把,直接轉身,将火把舉起來。
幾米開外,處理一道不高的殘影。
白易年反而沒有那麼害怕了,舉着火把慢慢向前,腳底下踩過碎石以及某些分辨不出來的垃圾發出聲響,在這種環境中尤為清晰。
他們之間距離不斷縮短,那道殘影也慢慢更加清晰,白易年企圖看的更加明白,手裡的火把往前送了送。
光線先是覆蓋住那身影的一雙腳。
與之前看到的手相差不大,枯槁青灰,分布着大小不一的腐爛。
白易年呼吸微滞,也不再繼續靠近,火把一點點變換角度,光線順着雙腳開始往上挪動,到達腿部,跟着腰腹,這小小的一個人身上衣服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樣子,當光線到達胸口位置正要籠罩脖子以上。
“嘿嘿嘿。”笑聲突然再次響起變得凄厲。
白易年眉頭一簇猛的直起身,手裡火把瞬間熄滅。
索索索,緊跟着就是一陣稀碎又飛快的聲響,就像是某種東西順着地面拉拖拉,而且已經到了跟前。
白易年咒罵一句:“混蛋。”扔了手裡熄滅的火把,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隻能硬着頭皮轉身,以最快的速度往前狂奔。
他此時沒有選擇,身後那索索索的動靜還在跟随着他,而且越來越近,轉眼到了他屁股後面。
白易年沒忍住,抽空回頭看了眼。
這一看差點給他吓得魂飛魄散,隻見地上的人,身體以極為詭異又扭曲的形狀趴伏在地上,順着地面向前爬,速度飛快,當他回頭看的時候那顆頭從中間位置彈起來,五官根本看不清卻聽到一陣笑聲。
白易年驚呼聲,腳下頓時跟踩了風火輪一樣,他自己都覺得跑出了平生從未有過的速度,隻覺嗖的一下跟後面的東西拉開一部分距離。
白易年拼盡全力,感覺雙腿已經沒有了知覺。
“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怒吼聲回蕩在通道中。
突然正對面冒出來一道黑影,抓住他手臂大力拉扯,白易年瞪大眼睛閃爍恐慌,身體失衡向右邊牆壁撞過去,并沒有想象中的劇痛而是順利穿過一條夾縫。
抓着他的手很快松開,他順勢向後飛出去倒在地上,滑出去一小段才停下。
後背燒灼,顧不上劇痛雙手撐着地面快速站起來。
此時,空間變大,正對着進來的那條夾縫。
索索索的動靜從夾縫外擦過,仔細捕捉,一直向前沒有停頓,很快消失。
白易年緊繃的身體這才稍微放松點,目光收回,看着将他拖拽進來的人。
他五官很精緻,留着狼尾白的吓人,因為太白顯得他唇瓣紅的都已經發暗,穿着一身黑色工裝跟軍靴,他一直都在打量白易年,當白易年看向他就咧嘴一笑。
他的笑,讓白易年莫名心跳加速一拍。
“你好,我叫陸景宴。”對方的手已經伸過來。
白易年看着,沒說話也沒打算跟他握手。
在這種地方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并沒有收到人員更新提示,這個人實在詭異,難分敵友。
陸景宴不在乎,撇嘴收回:“你這人太沒禮貌,不管怎麼說我都救了你一命,沒有一句謝謝就算了,至少在我介紹了自己之後應該回應一句什麼吧?”
“謝謝。”
陸景宴笑出聲:“叫什麼?”
“跟你有關嗎?”
“這麼大防備?”陸景宴重新打量白易年,托着下巴繞着白易年走了一圈滿臉興味,在他身後停頓。“我如果是壞人,想要害你,剛才直接讓你遇難就是,有必要兜這麼大個圈子,冒險把你拖進來然後再算計?”
白易年周身都是戒備,不作回應。
陸景宴突然在白易年後腦勺敲了一下。
白易年無助後腦勺痛呼,轉過身連續後退幾步跟對方保持一大段距離,不滿怒視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