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眼珠子一陣亂轉,向前靠了點壓低嗓子:“先去礦坑,也許今天會有新的收獲。至于後面,我們到時候悄無聲息回到庇護所,然後再…”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什麼也聽不見。
但這樣的音量還是成功進入孫吳耳朵,将他後面的主意全數掌握。
孫吳眼睛一點點瞪大,在許凡說完身體收回去後,扭頭吃驚看着許凡。
“如何?”
“你還挺讓人出乎意料的。”孫吳說出這句話,眼睛微眯,“平時似乎就你最沒用,像顆牆頭草來回搖擺,遇事隻知道獨善其身,妥妥的像個廢物。結果,卻是真人不露相。”
“不用把話說的這麼難聽。”許凡帶着幾分嘲諷,冷笑聲轉開身,“太過暴露鋒芒不是好事。”看回去,挑眉,“你不就是個鮮明的例子嗎?一開始就把自己的老底兒扒出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最後的結果,無非是所有人都對你戒備十分,讓你無從下手。呵,這叫什麼好事兒嗎?”
“差不多行了,給你點顔色就開染房,真把自己當成再世諸葛亮?狂什麼?”
“我确實不是什麼再世諸葛亮,但我憑什麼不能狂?”許凡不再向之前畏畏縮縮,對孫吳充滿忌憚,“最起碼,關鍵時刻我能想出對應之策,不像你,隻會無能的狂怒,在這裡失控發瘋。”
“md。”孫吳在白易年手裡吃虧就算了,連許凡都敢這麼對他,怒吼聲揪住許凡領口舉起手臂,“找揍是嗎?不要逼我。”
“看吧,你到現在都還分不清局勢跟敵友,對待誰都像是一個刺猬。”許凡一點都不怕,仰着頭任由孫吳發狠,看向别處,“孫吳,你要到現在都還腦筋不清楚,那你注定隻能是他們的手下敗将,想要赢?簡直就是做夢。”
孫吳呼吸粗重,舉起來的拳頭始終沒有揮出去,最後憤怒的把許凡甩出去轉過身背對着他。
許凡踉跄出去好一段距離才站穩,哼笑聲給自己整了整領口:“不要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在這樣的地方跟局面下,想要赢,是要動腦子的。”轉身就走,已經不在乎孫吳會不會一起。
孫吳回頭,咬住後槽牙面部線條緊繃,雖然不甘心要聽從許凡的建議,可他并沒有更好的辦法。
最終深呼吸幾次調整心态,在心裡做着建設:我不是不如你,一切都是為了赢罷了。
内心得到自欺欺人的安撫,孫吳打轉追上去,同時暗暗發誓,這次他一定要赢了所有人,要以最高的積分離開這個地方。
…………
庇護所内,林霄跟趙啟甯并不在,而王大力的屍體依舊還在茶幾上。
白易年率先進來,隻是瞥了眼就直奔樓梯,等司翌他們一前一後進來白易年已經到了三樓,拐過樓梯口看不到了。
司翌腳下加速,直接沖上樓梯追上去。
沈墨一邊走一邊念叨:“要不要這麼快?就不能稍微等我一下嗎?”嘴裡抱怨速度不減,就聽咚咚咚一陣聲音他也到達了三樓,拐入走廊追着白易年的方向。
陸景宴始終慢悠悠,經過茶幾停下,側身看過去。
他沒有着急上樓,就那麼看着王大力的屍體,一雙眼不自禁籠罩上一層霧騰騰的流光,這一刻陸景宴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更猜測不到,但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波動,眼底流光反複掙紮最終化為一潭死水。
收回視線閉上眼睛,長歎口氣:“現在還真是一發不可收拾。”睜開眼,看向樓上。“白易年呀白易年,我倒是很好奇,最後你該如何收場呢?”
房間裡,白易年直奔窗台前。
司翌緊跟着:“要做什麼?”
白易年沒說話,就那麼嚴肅看着窗外的景色,回想昨天夜裡的情況,他閉上眼睛,讓腦海中的場景浮現出來随即努力勾勒線條,讓畫面越來越清晰,再睜開眼,窗外景色在他眼中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
礦區外的那個深不見底的坑洞詭異的出現在窗口邊。
白易年内心猜測得到了确定,倒吸口氣,目光直勾勾鎖定坑洞,不敢有半點分神,隻見那坑洞洞口範圍開始不斷擴大,原本漆黑深不見底的坑洞一眼就看到内部以及落腳點。
司翌跟沈墨都緊張又不解的看着白易年,兩個人想詢問最後并未開口。
白易年突然向前一步,撐住窗台邊緣一躍而起翻身坐在上面。
“易年。”司翌驚呼,伸手抓住白易年手臂,“你要做什麼?下來。”
白易年不做理會,強勢掙脫司翌的手。
司翌急切,還想再次抓住白易年對方卻突然向前傾身,翻出了窗台。
“易年。”司翌恐慌,怒吼聲身體就緊跟着沖了出去,伸手企圖抓住翻落窗台的白易年,然而下一秒僵住,白易年身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他甚至一度以為出現了幻覺,回過神後再次怒吼,“易年,易年。”整個身體也要跟着翻出窗台。
沈墨眼疾手快,抱住司翌雙腿:“你做什麼?不要沖動,你這樣會掉下去的。”
“放開我,你放開我。”司翌強勢掙紮,雙手抓着窗台外岩身體不斷發力,企圖甩開沈墨也翻出窗台,他不敢相信,白易年就那麼不做猶豫的翻了下去更是憑空消失,“沈墨,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把我放開。”
“我不。”沈墨挨了好幾腳,胸口被踹的生疼都沒有放開司翌,将他雙腿重新桎梏抱得更緊。“你先給我下來,下來。我覺得白易年不會有事,可你什麼都不知道的就這麼跳下去肯定出事,你先給我下來,我們再研究再想辦法。”
“我讓你放開我,放…”
“是不是很有趣?”突如其來的詢問,帶着笑,打斷了發狂的司翌,對方第一時間扭過頭,猩紅的雙眼怒視着陸景宴。
沈墨也跟着回頭,抱着司翌雙腿的手不敢放松。
陸景宴慢悠悠晃進來,到達窗台前斜過身子靠在牆壁上,與兩個人分别對視一眼笑了笑,扭過頭看向外面:“有意思吧?他就那麼一翻身跳了出去,結果直接消失。”說完笑出了聲,轉過來趴在窗台一邊向外探身,“是不是很奇妙,很有趣?”
司翌反應過來,突然再次發力掙脫沈墨,但沒有跳出窗口而是下來,直接撲上去抓住陸景宴的領口。
“你知道什麼?你到底知道什麼?”司翌怒吼質問。
沈墨站起來,抓住司翌手臂但并沒有真正阻攔,憤怒的看着陸景宴:“你到底知道什麼?陸景宴,不要再跟我們故弄玄虛,你最好跟我們老實交代,白易年怎麼了?他為什麼會消失?”把手打在司翌手臂上,變成怒吼。“陸景宴,你最好放聰明點,我們兩個人要是聯手你也未必有勝算,快點跟我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景宴隻笑不語,被司翌揪着領口不斷往後推,抵在窗台邊緣上半身因為司翌的力度向後仰出去,頭已經到了窗戶外面。
陸景宴不做反抗更不開口解釋什麼,笑聲開始變大,笑的胸膛都在震動,在半空反複回蕩。
…………
白易年也是有賭的成分,當感受到腳踏實地的滋味,白易年内心也是抑制不住的驚訝。
站在原地,環視周圍。
他真的進來了,就那麼從窗戶翻出來,一個呼吸間,便已經站在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