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翌狂躁又恐慌的内心得到了平複,輕輕撫摸着白易年的臉,給他擦掉潮濕還有髒污,突然擡頭:“你給他吃了什麼?”
“毒藥。”陸景宴沒好氣說道,接觸到司翌幾乎吃人的表情站起來,“你問這種問題不就是多此一舉嗎?你要懷疑我害他,就算我說給他吃得好東西你也不會信,我說是毒藥,滿意嗎?”
“你…”
“你能不能别每次嘴巴都那麼壞?”沈墨不滿訓斥。
陸景宴回頭看了眼,哼笑聲懶得争論。
沈墨無奈,看向被司翌抱在懷裡的白易年,對方就那麼面如死灰躺着一動不動,不知道的會真的以為他死了。
沈墨内心難受,從沒見過這樣的白易年。
司翌這種時候也像是被抽走了魂,根本沒有心思跟陸景宴争論,把白易年又往懷裡抱了抱,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在他身上一遍遍輕輕撫摸,企圖用這種方式讓昏睡中的白易年能舒服點。
實則,并沒有什麼用。
但對此時的司翌來說就是一種心理安慰。
一聲嘤咛,來自司翌懷中。
司翌頓時活了過來,彈起身子緊張又急切的檢查懷裡的白易年。
白易年慢慢睜開眼,瞳孔有些渙散,不過之前那吓人的血紅已經消失,他沒有第一時間就動,就那麼直挺挺躺在司翌腿上盯着上半空,眼中逐漸才有了點流光,又過了好一會兒,恢複清明。
白易年視線調整,跟司翌對視上。
司翌這才松了口氣,抱住白易年的頭:“有沒有好點?頭還疼嗎?”
“我…”白易年開口,聲音沙啞。
“你頭疼又犯了,比任何一次都嚴重,剛剛直接失去了意識還在抽搐。”司翌知道他想問什麼,一口氣說完。
白易年感覺自己疲憊的厲害,不過已經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掙紮兩下,抓着司翌手臂:“讓我起來,我沒事了。”
“确定嗎?”司翌扶着白易年坐起來,不放心的問道。
白易年坐起來後,用手撐着太陽穴閉上眼睛。
司翌緊張詢問:“還疼?”伸手就要給白易年按揉。
白易年把他的手躲開,示意沒事。
擡頭看着陸景宴:“剛才你那邊,發生了什麼?”白易年問的很嚴肅,他迫切的想要求證剛才那一瞬間感受到的是否真實。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你就已經抽過去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并沒有看到,不過司翌已經說了,你突然頭疼病犯了導緻…”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白易年抓着司翌站起來,帶着些許執拗。
陸景宴聳了聳肩,很坦然:“我确實不太清楚你想問的是什麼。”
“我們離開後,你怎麼脫身的?”
白易年的詢問出口,沈墨跟司翌才猛然想到這一茬,紛紛看向陸景宴也都好奇得很。
陸景宴用手揉着脖子,不急不慢:“能怎麼脫身?你們先走我殿後,就沒有那麼多顧及了。”說着握住拳頭擺出一個進攻姿态。“開什麼玩笑,我可是黑帶八段。”
他說的坦然,似乎也比較合理。
可在這種地方,面對比自身不知道高出多少層級的生物,這種說法可就相當不合理。
白易年有什麼不懂?這個男人根本不打算交底。
低下眼簾,其中流光閃爍。
罷了,至少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個人不但沒有傷害他們甚至幫助極大,更是把空間裝備都大方送出來了,至于他内心深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要不要說出來,是他的自由。
在這種情況下,白易年還是很有分寸感的。
哪怕對方說詞不合理,他也點了點頭算是贊同,轉過身凝視着他們幾人身後的範圍,空曠的地方并沒有之前的幾處那麼大,而在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條七拐八彎的木橋,延伸向下方。
白易年擡手指了指:“前面有路,我們要繼續往前。”
陸景宴看着白易年笑着點了點頭,對他這種适可而止的行為感到很滿意,大步向前,經過白易年撇了眼笑容更加燦爛,率先往那座木橋大步靠近。
走出去一段,吆喝道:“還不趕緊跟上,後面的路說不定還長着呢,更是危機四伏。”
白易年跟另外兩個人對視一眼,以眼神提醒先打轉跟了上去。
沈墨向前,經過司翌小聲嘀咕:“剛才白易年突然發作,我确實沒往别的地方想,但被白易年這麼一提沒辦法不想。”側目,“你信他的說的嗎?”
“不信。”不做猶豫的兩個字,很快補充道,“呵,黑帶八段?他就是一百段,面對那麼多非正常生物也得脫一層皮,他不但沒有受傷,還那麼快且完好無損的脫身,你要信他的話你就真是個白癡。”
“我又沒說我信。”沈墨小聲反駁,比司翌速度快了點,“但人家已經那麼說了,我們總不能按着他的頭非要讓人家承認說謊吧?白易年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他總歸對我們沒有威脅,甚至有很大的幫助,所以真相是什麼并不重要。”司翌說完看了眼沈墨,不再繼續,腳下突然加快速度轉眼追上白易年,“确定好了嗎?”擔憂詢問。
白易年淺笑,牽住司翌的手:“真的沒事了,不用擔心。”
司翌長呼口氣,跟白易年十指緊扣。
以陸景宴為首,幾個人上了淩空架起來的木橋,木橋很寬,走在上面雖然有些輕微搖晃但并沒有什麼太大風險,一行人下意識放輕動作,默契的拉開一定距離,不至于讓木橋難以承受,越往前坡度越大,陸景宴先小跑起來,一溜煙沖下了最後一段落在平地。
轉身,單手叉腰看着還在上面的幾個人。
白易年很快就下來,跟着司翌然後是沈墨,當所有人都腳踏實地,白易年沒有過多停頓繼續往前,擋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礦坑通道,橫豎交錯的鐵軌,鐵軌上架着破舊的礦車。
“看樣子,我們得利用這些礦車。”白易年說道。
司翌已經過來,打量着面前橫七豎八的礦車,大小跟形狀各有不同,這些礦車固定在鐵軌上,視線一轉落在右手邊牆壁上,找到電源開關手柄。
“嗯。”應了聲,很快嚴肅再道,“但現在我們需要把多餘的礦車先挪開,讓鐵軌恢複空曠。”回頭,擡手一揮。“你們倆快點,我們要先把擋在前面的礦車都想辦法挪開,然後利用礦車進入這條隧道。”
陸景宴跟沈墨分頭行動,先去了最裡面的位置,兩輛比較大的礦車被他們一左一右往盡頭推,好在不算很重,對兩個人來說比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