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修死死凝視着老婦人,試圖從她身上看出點端倪。
可對方始終坐在那紋絲不動,也不與他們對話,唯有盤弄佛珠的雙手逐漸加快。
在一片死寂中,他們不約而同的誰也沒先開口,隻因誰也不敢保證對方是不是第二個更為高級的“惡怪”,誘惑來打破窗戶上的規則。
忽然,老婦人手一抖,佛珠散落,伴随着接連不斷的碰撞聲響起,她瞬間像個受驚的小孩,嗚咽一聲,雙手抱緊腦袋,從床的邊緣迅速縮到牆角,連接着上鋪的生鏽欄杆好像成了她唯一的遮擋物。
微弱的餘音在空中飄蕩,一顆佛珠滾到池修的腳尖,他彎腰撿起,手指細細感受着珠子光滑的觸感,看着老婦人恐懼的神情,他簡單思考片刻,随後朝對方大步走去。
他不是很确定窗戶上的三句話具體是指什麼,但單論面前這人的恐懼程度,他覺得或許對方隻不過是個普通人。
誰料,突然銀光一閃,一把長劍橫在池修腿前,阻攔了他的去路。
他不悅地順着長劍看去,秋陽正眉頭緊鎖,另一隻手捏着的“武器刷新卡”逐漸化為白光,消散在空氣間。
【對方覺得這裡很危險,需要盡快撤離】
最新提示在池修腦海裡閃過,他瞬間一愣。
這玩意居然還能讀心?
池修看了眼長劍,又看了眼秋陽絕不讓步的氣勢,一下理解了對方似乎是在為他着想,雖然這家夥沒長嘴似的。
池修無奈湊到秋陽耳邊,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嘟囔起來,“我倘若真因違背這三句話死了,你就替我殺了她,當做給你開路了。”
話音剛落,秋陽身旁的微型提示框再次亮起——
【保護欲+3,信任度+6,星币+900】
秋陽卻依舊僵直站那。
池修掃了眼提示框,故意戳着點再次反問,“反正你保護的了我的吧?”
秋陽這才終于有了松動的迹象,收回長劍于刀鞘之中,點頭示意了妥協。
池修也不帶猶豫,立刻抓起老婦人抱緊腦袋的雙手,讓她被迫聽到自己說話,“你是1404号房的人吧?”
語氣笃定而又強硬,就好像如果對方敢說個“不”字,他能立馬把人腦袋給折下來。
老婦人聽到池修聲音的瞬間,緊繃的神經立馬松動,原本恐懼的神情全部被轉為驚喜,“啊!你是那個!”
老婦人嘴巴張合了半天,卻又不知道怎麼形容,最後隻能無辜解釋剛剛她那愚蠢的行為,“我以為你們是過來殺我的。”
啧,他們何嘗又不是這麼認為。
“可這三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呢?”老婦人頓了頓,從他寬大的絲質外套口袋裡掏出一本泛黃破爛的舊書,看起來被反複閱讀過有好幾個年頭了,“如果按我在書裡看過的來講,會不會是........”
但不等對方說完,秋陽直接上前把窗簾拉上,遮擋了那三句饒人心煩的規則,神情暗沉,“誰知道呢,或許船長說的那些人的惡作劇吧,你多想的話反而可能會成真。”
這話吓得蘇婆婆立馬啞住了嘴。
池修掃向秋陽的目光不禁閃過絲疑惑。
他不太理解,讓人說了也不會少塊肉,對惡怪倒是輕松應對,這時候倒顯得很怕似的。
随後,秋陽仿佛也注意到了池修的視線,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嘴巴顫動了半天,沒有憋出一個字,眼底也從遲疑變為滿是驚愕。
老婦人顫顫巍巍地擡起手,指向池修身後。
“後.......後面!”
後面?
池修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老人佝偻着脊背,消瘦到顴骨突出的臉頰抵在房門口的玻璃上,深邃凹陷的眼窩中,兩隻眼睛徐徐轉動,呼出的氣息在玻璃上形成一層薄薄的霧氣。
是李叔。
他在窺探他們?!
李叔看到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徐徐收回腦袋,扯出抹“和藹”的微笑,莫名向他們揮了揮手擺手,随後幽幽喊了句,“早點睡覺。”
最後逐漸消失在走廊上。
三人看着房間外不斷亮起而又熄滅的燈光,每一次的閃爍都好像預示着将會有更為暗沉的壓迫襲來,似乎李叔從未離
池修十分不喜歡這個感覺,這種無時無刻被窺視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如同隻被圈養的羔羊,指不定哪天牧場主人就會來檢查質量,扒了他的皮。
更何況他不相信這裝潢不是有意為之。
緊接着,“嘶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