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遇遇像條被曬幹的鹹魚一樣,風雨不動安如山。
“吱嘎——”
周祁閱轉身回來了。
手裡多了碗白粥。
“不喝藥,喝粥總可以吧?”周祁閱淡淡開口,“我放了白糖,你多少喝一點。”
“哦,謝謝。”聞舫再沒理由拒絕,隻得接過碗。
半晌。
“周祁閱,你當我是你養的什麼寵物嗎?”聞舫無奈地用勺子舀起兩粒膠囊,“把藥片摻在食物裡,我又不傻。”
“誰讓你不喝。”周祁閱說。
“我生病這天,遇遇對我可不要太好。”聞舫小聲嘟囔,“不僅忙前忙後地照顧我,還給我唱歌哄我睡覺,平時哪有那麼好的待遇,我想多享受一會不行啊……”
遇遇:“……”
我聽到了什麼:)。
“我跟導演組商量好了。”周祁閱将白粥放到一旁的桌上,“介于你現在還有點發熱,這邊的住宿環境又不好,為了明天能正常拍攝,所以今晚去我們那邊睡。”
“啊?”聞舫一愣,“這樣不好吧?”
“總比一直病恹恹耽誤進度強。”周祁閱字裡行間都透着公事公辦的冷漠,“還是說,你擔心我對你還有那種想法?”
聞舫沉默了一會,旋即搖搖頭:“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像對待其他嘉賓一樣不就好。”周祁閱看他。
“在他們面前,我想怎麼裝就怎麼裝。”聞舫目光平靜,“但是周祁閱,你不一樣,你太了解我了,所以在你身邊,我沒有安全感。”
周祁閱抿抿嘴巴,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完完全全的了解聞舫。
這曾經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
此刻卻成了聞舫拒他于千裡之外的原因。
多麼諷刺。
周祁閱自嘲地笑笑。
換做别人,這時候就該識相地止步了。
但周祁閱是誰,他可是聞舫走後的三年内,每天都要到聞舫最常去的酒吧坐十分鐘的男人。
這才能做到聞舫一回國,立馬就偶遇。
所以從某種方面來看,堅持還是有意義的。
至少周祁閱看見了回報,所以他更加不想放棄。
那本書是怎麼說得來着?
有的放矢,然後呢?
周祁閱:“既然你不想看見我,那我也不會讓你難做,隻是遇遇年紀這麼小,你又發着熱,如果繼續睡在這裡,肯定會病情加重。”
聞舫神情複雜地看看一旁睡得正香的遇遇。
确實,萬一傳染了這孩子就不好了。
聞舫又想到今天遇遇為他跑前跑後的小模樣,目光又變得柔和幾分。
“所以你跟遇遇過去吧。”周祁閱垂下眼睫,有一搭沒一搭地用勺子攪着碗裡的藥,神情晦暗不明,“我一個人留在這邊就好,沒事,反正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聞舫:“……”
說話就說話,賣什麼慘?
“還是你抱遇遇過去睡。”聞舫想了想,“正好我感冒了,免得傳染他。”
“沒理由讓患者的病情加重。”周祁閱反駁,“還是你抱遇遇過去,我留下來就好。”
“不行不行,那怎麼好意思?”聞舫搖搖頭,“還是你抱他過去睡吧。”
“你病都沒好,在這裡怎麼可能睡得好。”周祁閱堅持,“還是你抱他過去。”
“還是你抱他過去。”
“還是你……”
裝睡的遇遇:“……”
到底還有完沒完啊▼_▼
“好啦!”清脆的童聲打斷兩人的争執。
兩人應聲看過去。
“我寄幾去!”遇遇挪動着小屁股往床下爬,嘴巴裡還發出了努力的哼唧聲,“你們兩個留在這邊吧,我去睡大床,這個家我真的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