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莫名又浮現了昨晚許忘晚的種種細節。
忽然從座位站立起身的僵硬人影,打一杯水耗費了較長時間,尴尬的面色,拒絕的話語,匆忙完成工作就急着離開走人的背影,以及樓下來接人的alpha。
那麼出去接水的間隙,應該是注射了抑制劑或吃了藥,以及肯定噴灑了隔離噴霧,不然不至于一個快踏入發情期的Omega就在身側,而他卻沒有聞到空氣中有任何信息素的氣味,那股清甜橙子的氣味。
緊貼着脖頸溫熱皮肉和後頸腺體的抑制頸環,泛紅的耳根面龐,淺色的唇瓣,乖乖地讓人觸摸額頭,Omega現在會是什麼模樣?
向柘清想象不到,也很難想象,有些抑制不住的好奇,有莫名想探索了解深刻。
思緒忽然從天邊回來,想到自己剛才都在腦補些什麼亂七八糟,不可明說的東西,向柘清的臉一下就更黑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瘋了。
思此他的臉色更加難看,眼底更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黢黑晦暗。
而李沐隻覺得今天自己被人形冰塊冷凍了整整一天,下班回家才勉強緩慢地回溫。
對公司情況一無所知,而自己莫名背負兩杯奶茶債務的許忘晚,正躺在自己柔軟的床上,窩在被窩,左擁右抱,陷入沉眠。
兩隻橘貓似乎也能察覺到鏟屎官身體不适,沒有像往常一樣鬧騰,或者愛答不理。而是自己餓了就去制動投食器吃飯,吃飽了就鑽進許忘晚的懷抱,安靜休息睡覺。
兩隻暖烘烘的毛團子一直陪伴着與默默發情期抗争的Omega。
Omega睡了很久的一覺,醒來已經傍晚,他身體酸軟乏力,發情熱已經退了一次。
他起身,摟住身旁兩團可愛毛球,各親了好幾口,雨露均沾,才拖着疲累汗濕的身體進衛生間洗澡。
慢騰騰地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了身幹淨舒适的睡衣,吹幹頭發,才踱到冰箱尋找食物。
冰箱滿滿當當,速食,飲料,水果,還有需要冷藏的藥劑。許忘晚一家人都覺得滿滿當當的冰箱能給人帶來幸福感。
他先拆了一份封閉的抑制口服劑,麻木塞進胃裡,再将熟食放進微波爐加熱。所有的抑制口服劑和食物都是許書晚準備好的。
有一個當醫生的哥哥就是很貼心。他接到信息,熟練地準備好藥物,就趕到公司接許忘晚回家。将藥物整理好,還在第二天上班前跑來公寓一趟,幫忙将冰箱填滿,就怕弟弟醒來餓肚子。順手摸了兩把從卧室裡跑出來的橘貓,填充自動投食器,準備好貓糧,還開了兩罐肉罐頭。
即使是親人,alpha和發情的Omega也不适宜同處一個空間,許書晚收拾好東西很快就離開公寓,開車去上班了。
許忘晚一手握着手機另一手的指尖靈活翻飛打字,瘋狂誇贊了一下自家體貼二哥的暖心舉動,馬屁根本停不下來。
許書晚沒有立刻回,估計正忙着工作,沒有時間看手機。
許忘晚看見置頂聊天框,那個冷漠的“嗯”,心裡其實沒有太大情緒,因為向柘清一直都是這麼冷淡。
可能處于發情期,人變得太矯情,心裡渴望得到多一點的關懷,哪怕隻是一條簡短的問候信息。
有一點點難過,但隻有一點點。
“叮”,微波爐響起,食物加熱完成。
許忘晚将手機擱置一邊,任由其屏幕熄滅。
他小心将食物取出,面目表情往嘴裡一勺一勺地塞,咀嚼吞咽,空蕩蕩的胃和空缺的心理慢慢随着食物被填滿,終于得到一絲蘊藉。
發情期導緻身體不舒服,也沒有什麼胃口,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了。
許忘晚迅速收拾了一下餐桌,感覺身體又湧起熟悉的燥熱,莫名讓人煩躁。
他冷着臉去冰箱取出注射抑制劑,紮進白皙手臂上透出的青色血管,液體進入血脈,麻利地拔出針頭丢到垃圾桶,用紙巾随意擦掉冒出的血珠,也一同扔了進去。
回到卧室鑽進熟悉的被窩,閉眼忍耐燥熱退卻,人也與生理的抗争中疲憊不堪,沉沉陷入睡眠。
許忘晚提着兩杯奶茶進公司,将一杯放在李沐的桌子上。
李沐來得比他晚一點,看見他嘴裡叼着吸管喝奶茶,一手捧奶茶,另一隻手翻看文件,他笑着打招呼:“回來啦?”
其實許忘晚發情期還沒有完全結束,現在他身體還是處于乏力的狀态,還是堅持來公司了。
許忘晚看向他,點點頭,回答:“回來與你并肩作戰,給你帶的奶茶,清爽不甜膩,你嘗嘗?”
李沐沒想到前兩天剛和王離提到這一茬,兩天後就發生了。他不推脫,欣然接受:“謝謝。”
許忘晚搖了搖頭,說:“前兩天我不在,工作量都推給你了。”
“其他工作還好,但好像向總不太滿意我泡的咖啡,我不太擅長這個。”李沐半真半假說道。
“真的假的?”許忘晚半信半疑,覺得李沐在诓自己,但找不到證據。
李沐佯裝擡手看時間,問他:“你不準備準備?”說完還将目光轉到茶水間方向。
“······”
許忘晚無奈,也清楚差不多到向柘清抵達公司的時間了,放下手裡的奶茶去茶水間準備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