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吃過晚飯，這會不算太餓，所以沒有取太多食物。她看着前面正在專心吃飯的許忘晚，想起中午在餐桌見到的畫面，忍不住好奇問他：“你和向總相處得怎麼樣？工作還好吧？适應了嗎？”

許忘晚擡頭看她，回想了一下給向柘清當助理這段時間的經曆，實事求是回答：“還挺好的啊，他人雖然工作要求嚴格，但其他方面都還好，多注意不犯錯就可以了。”

王離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說：“你對他評價好像還不錯，他有沒有為難過你啊？比如工作生活方面，太壓榨私人時間之類的。”

許忘晚忽然就想起了向柘清那晚獨自下車的身影，以及公司供應的隔離噴霧，與其說他為難自己，還不說自己沒有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而給他人添了麻煩。這些尴尬的事情許忘晚不打算說，搖了搖頭，回答：“他人很好，沒有剝削下屬的愛好，工作不犯錯一般也不會随意批評人，隻是人看上去比較冷，不好相處，其實人是很體貼紳士的。”

王離想到自己這些天進辦公室要簽字文件時的緊張心理，即使同為alpha，又是自己的上司，就算她不清楚向柘清的信息素等級，但生理和心理依舊會不自覺産生很大的壓迫感，除了工作必須之外，她并不想和人空間距離太近。

又想到飯桌上向柘清不讓許忘晚再喝酒的舉動，興許是許忘晚腺體不太敏感的原因，沒有感受到alpha對Omega無意間的施壓和脅迫，所以兩人之間是沒有其他太大生理上的負擔，除了上下級之間的正常相處。

上級關心下級的身體狀況，很正常的人文關懷罷了。

王離說服了自己，不再糾結向柘清和許忘晚之間的看着有些接近的相處問題，轉而聊其他話題。

許忘晚一直在朋友相處間屬于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角色，他不會将事情廣而告之，和他聊天會很放松且惬意，因為他沉靜的目光落在你身上會讓你感到自己的情緒有被穩穩接住，讓傾訴者很安心。

王離的話題從職位的轉變有一定壓力，手下的人裡有刺頭，到自己的老婆總是那麼溫柔，再到自己女兒那看見分數就讓她心态會爆炸的試卷，話題轉變極快，許忘晚就當下飯菜聽，偶爾發表自己的觀點。

于是一頓宵夜吃了将近一個小時，兩人才分道揚镳回自己房間。

許忘晚剛取出房卡貼到感應區，“嘀”的一聲，自己的門開了。隔壁門也打開了。許忘晚條件反射地看過去。

隔壁推開門的向柘清抓着手機也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

許忘晚沒有戴抑制頸環，和王離近距離呆了那麼久，身上不免沾染了她的信息素氣味，向柘清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禁微微蹙眉，但自己并未發覺。

良久，二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等對方先說。許忘晚被人看得有些緊張，索性自己主動開口打破沉默：“向總是有什麼事嗎？”

向柘清揚了揚手裡的手機，對他說，“給你發信息，你一直沒有回。”

許忘晚摸了摸衣服兩邊的口袋，沒有凸起的痕迹，也沒有手機的重量，估計出門太匆忙，隻記得拿房卡，連手機都落在房間裡了。

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忘記帶了，不好意思，這麼晚了，是不是有什麼很要緊事？我現在就去手機處理。”說完剛打算沖進去房間找手機。

向柘清頓了頓，趕快開口阻止說：“沒事，就是想問你明天幾點航班，和出發時間。”

許忘晚才發現自己悠閑了大半天，連正事都忘了，快速在腦子裡搜索購買機票時的記憶，回答：“明早十一點航班，我們九點退房出發去機場。”

向柘清點了點頭，說“了解了。”

許忘晚想到自己在門口被“抓”，主動報備并解釋：“剛才和王離經理一起在樓下吃了個宵夜，想到你可能已經休息了，所以沒有問你，手機也忘記帶下去，所以才一直沒有回信息。”

向柘清看他着急忙慌的一番詳細解釋，随意問了一句，“宵夜好吃嗎？”

“味道還不錯，現在有點撐。”說完許忘晚還不經意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向柘清看着他的動作，似乎在透過衣服布料打量肚子吃撐的弧度，許忘晚察覺到視線的落腳點，手突然就僵住了，一下子繼續捂着也不是，放下也尴尬，隻好繼續保持。

向柘清壞心眼地觀察夠了許忘晚的僵硬，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歇一會再睡。”

許忘晚搗蒜般點了點頭，回答：“我知道的。”再看向柘清身上是準備休息的白色睡衣，沒有了常常規矩的正裝，顯得整個人也沒有那麼咄咄逼人的氣質，他主動說：“向總，晚安。”

向柘清看了他一眼，也對他說：“晚安。許忘晚。”

說完就關門了，許忘晚站在原地回味了一會兒對方念自己的名字的磁性聲線，還是很好聽，可惜又沒有能錄下來，有些遺憾，推開門進入房間。

手機被拉在床頭的桌子上，他打開手機查看，果然看見了向柘清半個多小時前問他航班時間的信息，他那會吃着宵夜和王離聊得正興奮呢。

以後千萬要時刻帶着手機才好。

這一次出差，許忘晚能明顯感覺和向柘清之間的距離沒有那麼遠，不是說物理空間上的距離，因為工作的原因，二人物理空間上的距離向來不遠，擡頭不見低頭見。

而在心理層面上兩個人間的距離有所縮短，尤其是許忘晚，他好像能在向柘清面前變得更從容一點了，不再那麼容易緊張和不自在，就像懷揣着意外獲得寶藏的淘金者，既為爆棚般的運氣沾沾自喜，卻也時刻戰戰兢兢害怕着失去。

許忘晚下班後，将帶回的特産送去哥哥和父母家裡，順便将自己家兩位祖宗帶回家裡。兩個家夥久不見主人，都黏糊得不得了，連在飯碗裡的貓糧凍幹都不搭理，一直在腳邊蹭來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