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撥通内部電話把李沐叫了進來。
“向總。”李沐看着面色難得帶着一點猶豫的向柘清,心裡很是驚奇和納罕。
一向手段果決,說話辦事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向柘清還會有糾結猶豫的時候,太陽什麼時候悄悄打西邊出來了?
過來了好一會,人經過反複斟酌考慮,似乎終于下定決心,在一旁站立耐心等待的李沐聽見人說:“你幫我去辦一件事,去查查今天對面公司的法律顧問。”
“魏廷末魏律師?”李沐詢問。他對今天會議的人員資料都有一定的了解,隻是不解向柘清怎麼就突然要查一個對比其他骨幹,顯得經驗少且名不經傳的年輕律師,而且還反複糾結了好長一段時間。
下一秒,他就聽見人繼續說:“查查他和許忘晚的關系。”然後還強調,“保密。”
怎麼忽然還牽連到許忘晚了?李沐心裡有疑惑,但并沒有詢問,隻是立馬應了聲“好。”見人微微颔首後便繼續看文件,他就識趣且輕聲慢步地推門出去。
做助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須做到守口如瓶,不問緣由,老闆吩咐什麼就去做什麼,别多嘴别好奇别詢問,即使他與當事人交好。
辦公室恢複安靜,向柘清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想起今天那二人的“眉來眼去”,浮躁煩亂又悄悄席卷了心底。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緒影響,他的頭有些脹痛,就像腦袋裡每一根神經都被接通電源,引起不停止的顫動,導緻昏沉疼痛,讓他不禁放下手中文件,用指腹用力按壓太陽穴得以片刻舒緩。
李沐辦事一向效率高,第二天向柘清就看到了調查資料。
仔細掃過一遍後,發現不過就是大學認識的學長,二人交情不錯,大學畢業後就因為對方出國留學深造加上之後工作繁忙,鮮少見面。
想想自己與魏廷末和許忘晚的關系,一個高中校友一個大學學長,看上去倒是相差不大。
隻是自己高中并未與其相識,而他在大學時與魏廷末關系實打實的親近,資料上占據大篇幅,顯示的一系列内容都是他們兩個和江瑜一三人一同參加的各類活動與競賽。
而且許忘晚從來都不會在自己面前笑得那麼坦然張揚,而總是内斂含蓄。
終究是親疏有别。
向柘清也不懂一向對情感淡漠的自己怎麼會在此刻如此在意和反複糾結許忘晚與其他人的關系,對這樣反常的自己感到十分陌生,他将背景資料放到一旁,打算不再查看,克制自己并回歸正常理性的思維。
李沐走回自己的工位,正好碰上許忘晚端着兩杯咖啡,随手将其中一杯咖啡放置他桌上,李沐想起自己剛把他和魏廷末的資料放到向柘清面前,不禁感到有點心虛。
許忘晚毫無察覺,态度一如既往:“沐哥,我也順便給你泡了一杯咖啡,昨天積壓的工作有點多,喝點提提神。”
李沐回以微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贊美道:“謝謝你,咖啡很不錯,你手藝真的越來越好了。”
許忘晚有些不好意思道:“真的嗎?算不算熟能生巧?”
李沐誠懇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他真的沒有誇大事實,他剛到公司時隻記得許忘晚泡咖啡的手法還十分生疏,他還遇到過幾次對方看着教程一步一步跟着操作,如今已經十分熟練的磨制沖泡出一杯咖啡,進步真的有目共睹。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向柘清會突然要他查許忘晚和魏廷末的關系,就算是學長學弟和舊識,大家都進入職場多年,做事都有一定分寸,他并不認為有探查的必要。
但他不敢也不能去肆意揣測上司的心思,更不能和當事人有任何透露,隻能按吩咐保密辦事。
得到别人肯定的許忘晚心裡難掩開心,沖人笑了笑,一雙眼裡滿是亮色,饒是李沐也時不時被他的眼睛晃了晃神。
許忘晚的一雙眼當真長得好看,眼尾微微上挑,眼球黑白分明,黑的如一潭深水,令人沉溺,鴉羽般的睫毛在說話間撲朔,如參差又協調的一尾小扇。相必誰都很難抵擋他的眼裡滿是自己。
表白時估計都不用說話,那雙眼睛就已經蘊含着千言萬語與綿綿情意。
不過許忘晚長這樣一張漂亮的小臉蛋,估計他都是被人表白的對象吧。
二人空閑時間随意聊了幾句,很快就都開始處理自己手頭的工作。
畢竟悠閑隻是暫時的,工作才是綿綿無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