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鋪滿了路,他穩健的步伐踩在雪地裡,腳印很快又被白雪覆蓋。
路邊躺着一個衣衫褴褛紅衣的男人,衣擺被燒成了焦黑色,露出的小腿落在雪中也不知冷否,墨色的頭發鋪成在雪地上,看上去有些詭異的美感。
沈不忘:……
無視他,徑直離開。
又走了半個時辰,紅衣的男人又出現在路上,還是之前躺着的姿勢,隻是身上被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雪,身上還冒着熱氣,融化了白雪。
沈不忘皺眉,怎麼又走回來了?
他繼續無視他,同時拿出了指南針,這是戚寶給他做的,以免他在山上迷路。
躺在地上的男人手動了一下,沈不忘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一點,腳踝便被他抓住了,緊緊地不撒手。
“松手。”沈不忘擰眉,聲線冷酷。
男人不松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腳踝,就算神智陷入昏迷中,力氣依舊很大。
沈不忘揉了揉眉心,本來迷路了就煩。
他一腳把男人踹開,男人順着雪地滾了下去。
沈不忘的指南針也失效了,山裡的磁場混亂,此時的針正到處亂飛。
沒辦法了,隻能憑借着經驗尋路了。
不過這詭異的山林似乎就是跟他作對,他又走了半個時辰。
沈不忘再一次看到了被自己踹走的男人,此時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沈不忘猶豫了片刻,朝着他走去,等到他身邊時。
紅衣男人依舊無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腳踝,這一次他低沉虛弱的聲音道:“帶我出去。”
“……”
沈不忘蹲下身去掰開他修長的手指,因為太用力,他的關節都泛白了,沈不忘瞥了一眼他的臉,心中沒由來的生出一股不耐煩的情緒。
沈不忘不想理會他,起身就走,可走了一些距離後,又回頭。
他将地上的人扶起來,扛在了肩頭,這人很高大很重,跟他以前扛的野豬沒什麼區别。
他想,若是扛着他還走不出去,就把丢到山崖下去。
這一次,他扛着撿回來的野人,沒有再轉回原地,走出了西山。
出了山便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冬日的油菜綠油油的,身後的群山隐進了白雪和迷霧中。
大雪停了,天邊泛出魚肚白,破曉的陽光從東邊照亮。
沈不忘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便扛着這人一步一步的朝着荷花村走去。
出了山,原本想要将這人丢掉的,不過他思忖了一下,萬一他家人找來了。
可能還會感激雲戚,給他們一些銀子。
自從雲戚明确提出要賺錢的要求後,沈不忘便成了個勤儉持家努力賺錢的好爹爹。
他扛着人大步往家裡走去,披着晨光,進院子的時候他慣例降低了聲音,這個時間孩子肯定還在睡覺。
他一開院子門,裡屋的大門便打開了,戚寶眼睛紅紅的,沖了出來,道:“爹,是爹!爹,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
戚寶沖出門,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他爹扛着一個紅衣的……
戚寶腳步也變慢了,小步的走到他身邊,猶豫着問道:“爹,你打獵回來了一頭……人嗎?”
沈不忘應了聲“嗯”,便把人丢在院子的地上,這是他平時對待獵物的态度。
戚寶看着直抽氣,趕緊拉着他爹的手道:“爹,你救了人,那就把他放到屋子裡去吧,救人救到底,不然在這會凍死的。”
“好。”沈不忘又将獵到的人扶起來,搬到屋子裡的床上去。
戚寶擡頭看了一眼那個人,看清了長相,頓時吸了一口氣。
好帥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