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冷風呼嘯。
沈不忘給戚寶穿的裡三層外三層的,裹得嚴嚴實實,戴着個兔毛小帽子,脖子上圍着皮草小圍巾,手上還有兩個兔毛做成的小手套,隻有一張圓圓的小臉露在外面。
兩個人一處房門,就看到院子裡臨風而立站着紅衣帥哥。
大冬天的,大半夜的寒風凜冽,在那裝了。
戚寶看到都覺得冷,縮了縮脖子。
沈不忘連個正眼都沒有給他,渡妄忽然不裝了,攔在了兩人的去路上,道:“大半夜出門,躲着我?”
戚寶:“……”你好油啊。
沈不忘冷冷的道:“既然醒來了,那就滾,從我家滾出去。”
“啧啧,真是無情啊。”渡妄扯了扯嘴角,陰冷的眸子刮了一下戚寶,哼笑一聲。
沈不忘錯開他出了院子,渡妄也不再阻攔了,反倒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
戚寶被沈不忘抱着,他扭了個頭,看向身後的男人,他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他爹,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危險的又充滿了蠱惑人心的魔力。
看上去還有些怪可怕的。
“沈君欽,你這小孩一直看着我。”渡妄告狀,忽然想到了什麼,燦然一笑,“你兒子該不會想認我當爹了吧?”
戚寶頓時無語,轉過臉去,對他爹道:“爹,那個人一直跟着我們。”
沈不忘停了下來,渡妄沒皮沒臉的說道:“這路也不是你家修的,你讓我滾蛋,我去城中找人,不行嗎?”
沈不忘不言語,還是站着。
渡妄無理取鬧道:“你這人是不是太霸道了……”
“你先走。”沈不忘冷聲打斷他的話。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你說你要去城裡找人,那便是先走,不要尾随在我身後。
渡妄:……
“我看你一個人抱孩子也很累,這小子看上去就很重,要不我幫你抱一下吧。”渡妄好心建議道。
沈不忘:“滾。”
行,你有種。
渡妄大步往前走去,他打算先去鎮上,先殺了那個狐狸精,那是沈君欽人間找的妻子吧?
然後再去城中,先找到他口中的大夫,讓那大夫認自己做老大,到時候可以拿喬這臭冷臉的家夥,看他怎麼求自己。
渡妄還真的走了。
一路上往前走去,父子兩人都沒有再見他。
戚寶知道渡妄是自己的另外一個爹,心情是複雜的,他不想兩個人走到悲劇的結局。
魔尊為所欲為橫行霸道慣了,一直在欺負他爹,可是他爹也會殺了魔尊。
戚寶覺得,趕走魔尊,不讓他接近自己爹才是最好的方式。
魔尊渡妄啊,你就回家好好當魔尊吧,我這是在救你命,知道嗎?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他們便到了鎮上,沈不忘給戚寶買了兩個包子,問道:“還難受嗎?”
戚寶啃着包子搖搖頭,他本想說自己隻是做噩夢了難受,但是他爹好像挺緊張他手上的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妖怪有毒,還是其他的什麼情況。
沈不忘雖然潛意識裡覺得大夫的藥沒有自己的藥管用,可畢竟不是煉丹師,遇上了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是會去找大夫。
他現在是失去了記憶和大部分修為的凡人,自然會以凡人的法子來解決問題。
兩個人經過客棧的時候,戚寶目光看向二樓的廂房,柳音就是住在這邊的。
沈不忘問道:“你要去見她一面嗎?”
戚寶搖搖頭,道:“算了,還是不見了。”見面也不知道說什麼,難不成問她為什麼要騙他們,也挺尴尬的。
父子倆要去邺城,問了幾個車夫,他們都不去。
問其原因,則是一臉諱莫如深的,說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其緣由。
終于在問到第五個的時候,車夫上下打量了一眼沈不忘,随後目光落在戚寶的身上,終于應下,道:“去可以,十兩銀子。”
往日去城裡,車馬費來回不過一兩銀子,這下竟然漲了這麼多。
沈不忘心系兒子的安危,現在又有錢了,自然不會在意,給了銀錢便上了馬車。
車夫駕車的本事倒是熟練,一路上車子又快又穩。
戚寶還是第一次來城裡,好奇的掀開馬車,正好路過一條大河,興許是近日又下雨又下雪的,喝水渾濁不堪,波濤有些洶湧。
呼呼的冷風吹得戚寶臉紅紅的,沈不忘将他抱回去,關上馬車的簾子,道:“當心感染風寒。”
戚寶道:“我還是第一次進城,爹,你要帶我去看什麼大夫?”
“城中有個晏家,專門捉……捉山上的珍奇草藥,醫術高明。”沈不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