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沒有辦法回去,他也無法成為一個玩意兒一樣的東西。
他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不允許自己成為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東西。
僅僅為了生存。
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工作,一個人解決所有的事情。
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孤獨的,但他并不害怕孤獨,他害怕的是失去自我。
所以必須要在一切還沒有完全開始的時候,如果得不到相同的饋贈,那就及時止損。
他不想讓自己越陷越深,最後無法自拔。
姮元手指動了動,看着對面那個看似很鎮定,實際上身體一直微微有些顫抖的兔子。
他能感受到月星樓的緊張和不安,也能感受到他那顆想要靠近卻又害怕受傷的心。
輕笑了一聲,那笑聲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帶着某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你這隻兔子,膽子倒是很大。”
他微微起身半彎腰着身體,修長的食指輕輕擡起月星樓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來。
拇指在他唇瓣上來回摩挲,讓他淡粉色的唇瓣變得格外紅潤,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散發着誘人的光澤,“小東西,如果我說不,你會怎麼樣?”
月星樓下意識地咬住唇,心底止不住地往下沉,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在了他的心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隻是臉上卻帶着格外的倔強,那是一種不屈不撓的倔強,像是風雨中搖曳的花朵,雖然柔弱,卻始終不肯低頭。
“我會離開,如果姮元大人隻是對我逗着玩,把我當個玩意兒一樣,那我甯願離開。”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帶着一絲決絕。
“你覺得你跑得掉嗎?”姮元幾乎要被他逗笑,想從一個神君手中逃跑,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好玩的事情。
他的笑容裡帶着一絲玩味,一絲戲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總有一天會跑掉的,如果姮元大人對我隻是玩玩而已,遲早有一天會厭倦,等你厭倦我的時候,我肯定會跑掉。”月星樓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确定,但更多的卻是堅定。
他知道自己現在無法逃脫,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可以找到機會離開。
其實說白了,月星樓也并不相信感情。
他見過了太多的分分合合,也見過了太多的虛情假意,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真正的愛情。
若真的有純潔而美好的感情,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他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會去相信一個神君的感情。
他的父母就是因為感情不和而分開,生下來的他在最開始的時候屬于愛的結晶,可是到了兩人兩看兩生厭的時候就是彼此的累贅。
他們的婚姻就像是一場鬧劇,開始得轟轟烈烈,結束得也悄無聲息。
他們都覺得他很讨厭,不想沾手,不想要他的撫養權,最後隻能丢給爺爺奶奶。
他們都覺得他是一個負擔,一個累贅,一個他們想要擺脫卻又無法擺脫的存在。
他跟着爺爺奶奶長大,雖然并沒有真正的長歪,可不可否認的是,對于感情其實他很膽小。
他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小心翼翼地守護着自己的心,不敢輕易地交付出去。
膽小到他不願意用自己的這顆心做賭注,因為他賭不起。
他害怕受傷,害怕失去,害怕再一次被抛棄。
什麼感情才是轟轟烈烈天長地久?這種感情他沒有見到過。
他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愛情,他不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麼樣子的。
他隻知道再怎麼轟轟烈烈的感情,回歸平淡的時候會變成最簡單的油鹽醬醋,成為磨滅生活的希望。
他見過太多的夫妻,從一開始的甜蜜恩愛,到後來的争吵不休,最後分道揚镳。
可饒是這樣,他也不願意淪為一個玩物。
他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不允許自己成為别人的玩物。
神可能高高在上,對于其他的人根本不放在眼中。
在神的眼中,人類可能就像是蝼蟻一樣,微不足道。
可他不能讓自己也這樣。
他不能讓自己變得卑微,不能讓自己失去自我。
說他倔強也好,說他不識擡舉也好,面對神君,他無力反抗。
他知道自己無法與神君抗衡,但他仍然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原則。
可仍舊不肯死心。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不甘和倔強,像是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在空氣中燃燒着。
“你可真是……”姮元歎息一聲,薄唇落下,後面所有的話都沒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