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注意安全啊,多穿點,還有那個,把高鐵信息發我,我明天去接你。”
“知道了。”
酒店供應的早餐是自助式的,兩旁設立了好幾個檔口,中餐西餐都有,麥初略過長桌上快吃吐了的三明治,徑直走向面食區。
鍋中升騰的熱氣模糊了玻璃窗,煮面的師傅看她站了有一會兒了,主動搭話問:“有馄饨有面,美女你吃哪個?”
“我……”麥初咬唇糾結。
“不然我半份馄饨半份面?幫你下到一個碗裡?”
麥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行!謝謝啊。”
師傅給了她一個号碼牌,讓她五六分鐘後來取餐。
國外不是沒有中餐館,也有做得地道的,但到底和家裡吃到的味道不一樣。
麥初很久沒有在這個時間點擁有過這般的好心情,冬日的清晨被一碗樸實無華的紅湯馄饨面暖了全身,她最後連湯都喝了幹幹淨淨。
估計喬漾是要一覺睡到中午了,上樓前麥初又拿了點水果和面包。
路過大堂的時候她緩了腳步朝落地窗外看去,天空澄澈,透亮的陽光映亮空氣中的灰塵,今天放晴了。
看來她做了個還算正确的決定。
房門嘀一聲開鎖,麥初用腳勾了一下帶上門。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她彎下腰把懷裡的東西放到小圓桌上。
“幾點了啊。”喬漾嗓音沙啞,眼睛隻能睜開一條縫。
“快八點了,我給你拿了點吃的。”麥初從行李箱裡取出化妝包,“沒事,你可以再睡會兒。”
“不睡了。”喬漾掙紮着從床上坐起身。
麥初坐到小桌子前,把額前的碎發夾到兩邊,等打好底妝一擡頭,喬漾居然還坐在那兒。
“你是睡着了還是醒着?”
喬漾用被子裹住自己,閉着眼睛回答:“我再緩沖一會兒,好困啊。”
“困就再睡會兒,來得及的。”
“現在幾點了啊?”
麥初摁亮手機屏幕:“八點零七。”
喬漾将下巴靠在并攏的膝蓋上:“那我再坐三分鐘。”
麥初撥開眉筆蓋子,分神看了她一眼,提醒說:“你别又睡着了。”
“不會的。再睡着又要痛苦地醒來一次,我不要。”
她叽裡咕噜的碎碎念把麥初逗笑,喬漾還是喬漾。
“哦我忘了跟你說。”喬漾睜開眼睛,指着牆邊的袋子說,“那裡面有條圍巾的,你穿得太少了,别一回來就感冒。”
“我看看。”麥初找到她說的那條紅色編織圍巾,展開舉到面前,“這不會是你自己織的吧?”
“對。”喬漾眯着眼睛笑,“我心靈手巧吧?一學就會了。”
麥初點點頭:“牛,什麼時候學會的?”
“那時候有個志願活動,織着織着就覺得挺有意思的,我就買了好多毛線團,給你們一人都織了一條。”
“太麻利了。”麥初收好圍巾坐回椅子上,冷不丁地又出聲問,“那陳天衢有嗎?”
“沒。”喬漾打了個哈欠,“他不喜歡脖子上裹着東西,他連高領毛衣都不穿。”
“哦。”麥初抿唇憋住笑。
“還是好困啊。”喬漾哀嚎一聲歪倒在床上。
“你知道你昨天說夢話了嗎?差點把我吓死。”
“真的啊?”喬漾瞬間清醒了不少,緊張道,“我說什麼了?”
“沒聽太清。”麥初拿起鏡子描眉毛,“做噩夢了?”
“……也不能說是噩夢吧。”喬漾腦袋越低越下,快要埋到被子裡。
眼前飛速閃回夢境中的畫面,一幕幕真實、詭異又滑稽,似作家筆下的愛情戲劇。
她不敢也不好意思告訴麥初她夢到自己很多年以後再婚了,底下坐着所有親朋好友,唯獨不見陳天衢。
夢中她焦急無措,反複地詢問:“陳天衢呢?他為什麼不來?”
——她想昨晚麥初聽到的呓語大概就是這句了。
伴娘們咯咯笑着,讓她往旁邊看。
于是喬漾擡起頭,鏡頭切換,原來她要找的人就被她緊緊挽着。
“那你夢到什麼了?”麥初問。
“我去刷牙了!”喬漾這次沒再拖拉,利索地掀開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