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隻有兩個白衣,一個是築劍山莊服飾的守成,一個是粗布麻衣的許星燦。許星燦站在最前排的最邊邊打量着畫作,早就聽聞過獨孤蘇潼的風采,沒有見過真人瞧瞧畫作也是好的。
守成站在隊伍的最後面觀望着衆人,時不時地有人會回頭看他。有人發出嘲笑的聲音,更是有人惡言诋毀。
雪柳看向坐在對面的代珊與元彤,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好的畫作會被人嘲笑,再看看四周,仿佛所有人都知道唯獨自己不知。
「母妃?」
「……」鄭夫人沉默不語,一旁的慕蓉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不是人竟皆知了嗎?傳聞元桃還是媒人,今日一看果然是真的,不然他怎麼會畫他?」
「元家為了攻打一個小小的天岚國竟然使用這樣的辦法?」
「我今日是見識到了,陛下神勇無比,我們更是有百萬雄獅,都沒有一個世子好使,一己之力禍亂敵國朝政。」
台下衆人越說越激動,許星燦聽的雲裡霧裡,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海棠勸他們收着點,好歹是我國世子,而且元彤還在台上看着。
元桃沒有理會他們,盡管雙手手腕還纏着繃帶,傷至今還未痊愈,他今天還是要站在這……
「他的傷還沒好嗎?」代珊小姐問道
「他是一刻都不得閑的,隻要手還能動,他定是要來的。」元彤支持道。
「這是在宣洩,宣洩着多年前的無妄之災,琨墟廟會剛過,呵,真的是應景。」平甯郡主說道
「姐姐,那你會怎麼做?」胡夫人說道「台下還有一個人,此事隻怕不能善終。」
「世子的事情我管不聊,這一天終會來的……我希望他們能成功吧,給那些枉死的人一個善終。」
「姐姐慎言」
「呵,你我都清楚,這不過是陛下在粉飾戰争,天岚國遲早要完,衆人卻把罪責丢到了世子頭上。」
元桃說着說着有些體力不支,強撐着完成結尾。議論紛紛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全體目光都放着了平甯郡主身上。
姜濤屏住呼吸,平甯郡主猶豫了,擡了一下手,示意下一個。
這一刻,他感到極緻的失望與憤怒,他所堅信的一切都被推翻了,元彤猛一站起,屏住呼吸看着台下的元桃。
元桃什麼都沒說隻是心酸的把自己的畫作從架子上取下,元彤毅然離座幫其捆好畫作。元桃終于把目光放到元彤身上,左手狠狠拽着他,多麼希望元彤能說句話。
元彤無動于衷,代珊坐不住了,無奈被平甯郡主呵斥了回去。
「母妃……」
「下一個」
雪柳看着元彤與元桃離去的背影,元桃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雪柳母子。或許此人未來能改寫一切,元家扶持之人雪柳公子,未來的太子,甚至是未來靈陽國的君王。
真的能相信他嗎?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孩子。元桃轉眼看向代珊小姐,将門虎女,果斷剛毅,又與元彤交好……
眉頭緊鎖,表情越來越沉重,斥責自己胡思亂想,不斷重複的告誡自己,這件事情已經黃了,絕無翻身的可能。
許星燦初次登台,一身粗布白衣,深藍色的發帶。平甯郡主留意道了他的鞋子,這做工像是壽春城的手藝。氣候原因,當地的老百姓偏愛與這個料子的鞋子。
他的畫作也是十分的煙火氣,畫的是廚房一角的白花。說話不卑不亢,有幾分博俊康的風采。
「賞」
平甯郡主一席話,氣氛被點燃,就這麼一朵小白花也能獲賞?
「草民深謝平甯郡主大賞」
代珊被氣哭,跑着離開了觀景閣。雪柳想跟上去,卻被鄭夫人拉了回來。慕蓉主動請櫻,前去尋找代珊小姐。
雪柳很擔心他的姐姐,在他心裡姐姐不會貿然離席的,也不會委屈的哭泣……
「這個是打賞給你的」姜濤拿着一兩金子贈予他。
「謝姜總管」
「慢着」獨孤雲帶着一隊大臣徐徐走來道
衆人見狀連忙行禮,雪柳越想越不對勁地嘀咕道「竟連父王都驚動了……」
「這樣便賞,未免太兒戲了些,趙文」
「是,陛下」趙文取走了姜濤手中的金子,平甯郡主示意姜濤暫時退下。
「繼續吧」獨孤雲正坐主位揮了揮手示意下一個,許星燦笑了笑,把自己的畫作取下,臉上還有些洋洋得意。
君王之威,蒼龍珠冠,黑色玄龍。重臣端坐二側,壓迫感十足。左手邊第一個為我國的大将軍元槐,右手邊第一位坐着的是位極其陌生的大臣,一入坐便一直在看書。其次是上官家的家主,謝家的家主等。
許星燦看向左側,就連壽春城赫家也來了,昌平君夫婦坐在左側末,慕初南則站在右側末席。
「好大的場面……就連你老也驚動了?」謝家家主謝風行發言道
「聽說有好的畫作,便出來走走。」右側第一位大臣回道
「他是誰?」海棠問道
「不認識,從未見過。」一旁的公子回道
面對如此的君威,參賽者吓得連話都說不利索,獨孤雲輕笑一聲,隻覺得賞花宴不過是群烏合之衆。
直到海棠拿着他的畫作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