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松愉快的氛圍仿佛與其格格不入,雪柳失落的擡頭看向白楓公子,平甯郡主端着一碗參湯坐到了白楓的隔壁,她沒有說話,眼裡滿是關心與疼愛,就這樣她默默把白楓抱了懷裡。
雪柳眼光波動,泛起陣陣漣漪,心中萌生出一個心酸的念頭,如果獨孤雲把自己劃給郡主娘娘撫養該多好。
曾經雪柳是多麼渴望有一個弟弟,如今胡夫人生下了尋真公子,自己卻開心不起來,許是這喪母之痛太痛,太痛了。
「雪柳,你還好嗎?」代珊走到身旁關心道「自從……那件事過後,你便把自己關了起來,我們都很擔心你。」
「阿姐,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我不過是生了一場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那你能原諒父王嗎?他不過是誤信了那些謠言才會……」代珊勸解道
「我沒有恨過任何人,我隻恨我自己當初為什麼要亂跑,如果我早點回宮,說不定事件就不會變成如今這般局面……」
「不,明明就是那個陳」代珊一激動道
「代珊,你先回去休息,父王有些事情想和雪柳單獨聊聊」獨孤雲搶話道
元彤霎時間懂了獨孤雲的意思配合着把代珊帶走,衆人陸續離開了飯桌,雪柳不舍的看向平甯郡主的背影,欲言又止。
片刻後宴會上隻剩下父子二人,獨孤雲沉默着,似乎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開口。
元彤在路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獨孤雲就是想抹去過去的一切,水洛鄉的事情是一場意外,沒有人能預知的一場天災。
章常都已經解釋清楚了,獨孤雲知道水洛鄉水禍之時,連夜趕往,無奈這次災難始在是太大了,無數的泥土堵死前往水洛鄉的所以道路。
當獨孤雲趕到之時,雪柳已經出事了,他是沒有顔面再見雪柳公子了,這才拜托章常出面,可偏偏元槐瘋了一般執意要違背聖意。
章常實在是不忍出手阻攔這個快死的瘋子,本以為獨孤雲會在嘉峪關攔住他們的去路……沒想到啊沒想到,章常在解釋這段的時候氣的咬牙切齒。
嘉峪關再一次爆發了一定規模的泥石流,他被埋到了土裡,章常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獨孤雲救了出來。
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洪木塵意外的出現了,就連姜濤的死也都是意外,沒有人能預料到所有發生的一切。
「我希望我們能一起保守陳宣年的事情。如果有一天公子全部都想起來了,想起在水洛鄉發生的一切,自己好朋友的墓碑前的草估計都有三米高了。我不想公子再經曆過一次這樣痛苦,想起今時今日所受之痛。」元彤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反正獨孤雲是決定瞞下去了,雪柳也因為那次意外忘記了有關水洛鄉的記憶,何不順水推舟,大家都好過。
「元哥哥,有些傷害是永遠無法彌補的,我們一日不說,這道疤痕隻會越來越大……我覺得這些天大家都變的好奇怪,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代珊小姐,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雪柳是我弟弟,我怎麼會害他?!元哥哥,我在你心目中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一個人?」代珊驚呼道
「你們在吵什麼呢?」平甯郡主聽到身後的吵鬧的聲音問道,還未來得及追問,白楓又開始說些奇怪的話了……
「世子大人你武功蓋世,你不會死的對嗎?」白楓問道
「白楓,休要胡言!」
「人固有一死……」獨孤蘇潼坦言道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沒有人能殺你對嗎?」白楓打斷道
獨孤蘇潼沒有回答白楓的問題,反而還認真思考了起來,心裡也有疑問……水洛鄉的天災與撒雅魯一族之間有聯系嗎?
代珊和元彤再次争吵起來,代珊生氣的踩了元彤一腳,氣沖沖得拉着白楓離開。平甯郡主歎了一口氣道「白楓這孩子……他的話你别往心裡去」
「上官家怎麼說?」獨孤蘇潼問道
「和雪柳一樣,上官家說他們都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了,心病還需心藥醫,但他們父子都是一個德行……」
正如平甯郡主所言,殿中隻剩下父子二人,獨孤雲不開口,雪柳也不開口,兩個一直僵持着,突然雪柳的噴嚏打破了這僵硬的氛圍。
「夜裡涼,竟不知多穿一點」獨孤雲借機給了自己一個台階,拿起了一旁的鬥篷給雪柳披上。
「謝父王」
「雪柳,你有沒有什麼特别想做的事情?」二人平起平坐道
「父王,不如我們堆一個雪人吧」
二人走出宴會廳來到門前,雪柳蹲下身子搗鼓着白雪,還記得上一次堆雪人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獨孤雲伸出手撫摸着他的臉頰,雪柳的淚水順勢落到了獨孤雲的掌心之中。
「父王給你堆一個大的雪人」
雪柳看着獨孤雲忙碌的背影,沉沉的睡意圍繞着他,獨孤雲看了看熟睡的兒子,繼續堆積着大大的雪人。
「陛下,你的身子骨還沒好,還是讓臣來吧」章常見雪柳已經睡了,才敢走出來說道
「咳咳,這是寡人答應雪柳的事情,把他抱走吧,别讓他再受涼了」
第二日,雪柳一打開窗戶就看到了窗外有一個大大雪人,旁邊還有一個小雪人。
時間仿佛凝固,直到意識緩緩流淌,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