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必須站姿得體,且面帶微笑看向鏡頭,大家都很乖巧的照做,接下來幾張就能随意了,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姿勢都有,逗得各自紛紛哈哈大笑。
幾天後成品就會寄到學生們的家了,柳柔當時忙着畫畫交稿,沒時間去查看,但是保存得很好,套了個塑料袋放到箱子裡,許溫程則将其中一頁裁下來,裱到相框裡放到床頭櫃上,後來他轉正成了醫生,那個相框就被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那是他們的唯一的紀念。
雖然不止屬于他們,但對他而言足夠了。
他沒把這些點點滴滴告訴她,隻是悄悄握緊了她的手,接回自己的話:“我那樣說可能會讓你覺得有負擔,但我還是要告訴你。”
他停下腳步,柳柔也随他停在原地,一片虛無中,她仔細聽着許溫程的話,在他的話語裡感受到了誠懇。
他說:“謝謝你,不介意我糟糕的背景,願意牽起我的手,也謝謝你當時願意和我說話,待我真誠善良。”
那是他喜歡她的原因。
一切簡短又簡單,僅僅隻是因為她的出現救贖了處于黑暗的他,可這卻也是再肯定不過的理由。
柳柔握着他手的力度不減,很是堅定。
在沒人教導的狀況下,他仍保持感恩的心,對任何給予不抱理所應當,珍惜又寶貴。
柳柔喜歡這樣的人。
他讓她知道真心待人就也會得到相同待遇的道理。
“還有”,許溫程握住了她另一隻手,裹到自己的手心裡不願放開,很認真的,一字一頓地告訴她:“不隻是當年,我現在也喜歡你。”
那幻想數次的話,最終還是對着她說出了口。
幸好,他沒有放下過;也幸虧,她沒有放棄過。
倆人的感情得到了柳父柳母的同意,他們對許溫程的各個方面都很滿意,也很接納他。
許溫程的事他們早從柳江明嘴裡得知一二,見他在飯桌上極其不自在,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倆夫妻看不下去了出聲安慰道:“溫程啊,你的家境我們是了解的,這事兒啊你也是沒辦法,委屈的永遠都是孩子,所以我倆壓根就不會介意,隻要你好好守着小柔我倆就知足了。”
她的父母很開明,柳柔從小到大沒怎麼叛逆,所以隻要她喜歡,并且是能讓她高興的,夫妻倆都全力支持。
許溫程許久沒感受到家的的溫暖了,羞澀又感動的連連點頭:“我會的,你們别擔心。”
柳柔聽見他的話,沾沾自喜的傻笑起來。
許溫程坐在她旁邊,忽然偏過頭來問她:“對了,忘了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裡,又是怎麼知道那些事的。”
此前他早有猜測,此次再問一次是想得到正确的答案。
柳柔沉靜在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喜悅中,早就把林羨是否會被許溫程職責的事抛之腦後,脫口而出說:“是林羨告訴我的。”
說完後她才反應過來,揚起的嘴角瞬間落下,想補充說是自己先問的,許溫程卻反應能力很好的對柳父柳母說:“叔叔阿姨,我出去打個電話。”
完了,他一定是要去找林羨算賬了。
柳柔不知道該不該跟過去,萬一去勸架卻搞得火上澆油怎麼辦?考慮到這點的她隻能如坐針氈的待在原地等許溫程回來。
外邊,許溫程一手叉腰一手給林羨打去電話,面色很是陰沉。
林羨剛把護士姐姐送回家,正想說些什麼好讓對方同意他上樓坐坐,卻被許溫程破壞了。
“那個,姐姐…!”,林羨拉住護士姐姐的纖纖玉手,擡起桃花眼,用畢生所學的可憐眼神看去。
護士姐姐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圓潤的杏眼水靈迷人,她看着林羨充滿魅惑的表情和顔容,不由得心軟起來,許溫程的電話鈴聲把她拉回了現實,心覺怎麼會有那麼好看的富家公子愛上自己呢?這一定是個局,她得保護好自己!
想到這裡,她快速打開車門跑到自家進門并反鎖,絕不給剛認識沒幾個禮拜的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林羨煩躁的撓撓腦袋:“誰呀?!”,他按下接通,許溫程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誰讓你随便說出我的私事的?”
他的直行逼問讓林羨收回了憤怒,慫慫的笑道:“兄弟我沒那意思,我再怎麼樣都希望你好不是嗎?你就别生我的氣嘛。”
許溫程沒說話,想想林羨說得也沒錯,況且要不是他,自己和柳柔就不會走到現在這步,所以還是得說聲感謝的。
林羨聽他不說話以為事情被自己搞砸了,有些膽怯的問:“怎麼啦?柳柔…接受不了嗎?”
“沒有”,許溫程笑了,笑得很幸福,告訴他:“她和我在一起了。”
“什麼?!”,林羨幾乎是尖叫出來的,許溫程嫌吵就直接挂了,留下林羨一人看着已挂斷的電話目瞪口呆。
許溫程取得幸福作為多年的兄弟他自然是欣慰的,但難免有些眼紅,畢竟自己還沒把那位心上人還沒追到手呢。
自以為撩妹高手的他不禁喃喃道:“看不出來啊許溫程,竟然還挺深藏不露的,比我還會呢。”
他不知道的是,許溫程并沒多大本事,也沒多會油嘴滑舌,隻是萬幸的,他喜歡的人恰巧也喜歡上她了而已。
再次相遇的那刻,似乎就已經有了某種東西将他們關聯到一起。
如果真是,那一定是緣分。
因為有緣分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錯過彼此的。
許溫程望向挂着圓月的天空,下一秒,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他回過頭,柳柔扶着門框走了出來,邊走邊問:“許溫程,你在幹嘛?”
許溫程連忙過去扶她,把她護到懷裡關切的說:“怎麼跑出來了,外面風大,快進去。”
柳柔有些心虛的笑:“我偷聽到了些你和林羨的對話,不是故意的。”
許溫程覺得她真傻,她怎麼會覺得他會怪她?他巴不得告訴她所有事,隻要她想知道。
許溫程摸摸她的頭說:“沒事,我隻是謝謝他讓我們沒再錯過。”
“那我也找個時間謝謝他吧”,柳柔提議,許溫程卻不樂意:“和我說就行,我會幫你轉達的。”
是她的錯覺嗎?怎麼還聞到了股醋味?
“那好吧”,她拉起許溫程的手往家裡拉,學着他的語氣道:“先進屋吧,外面冷。”
許溫程被她逗笑了,跟在她身後側走:“知道了,都聽你的。”
柳父柳母在客廳坐着看電視,柳江明則在後廚洗碗,許溫程扶着柳柔坐到邊上的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給她講講電視裡演出的内容。
柳父望了眼牆上的挂鐘,對許溫程說道:“溫程啊,時間也不早了,今晚就留下來過夜吧。”
柳柔也同意:“好呀,那樣我們明早還能一起吃早飯。”
許溫程害羞的婉拒:“怎麼能打擾你們呢,我開車來的,多晚回去都不礙事。”
柳母擺擺手:“你是不知道,阿姨今早看新聞報道說這附近最近不太安全,有小偷出沒,咱們還是留個心眼較好。”
既然如此他再拒絕就不禮貌了,但想到要和柳柔共處一室,他的耳根就止不住的泛紅。
“我們家沒有客房,溫程哥就和我睡吧”,柳江明洗好碗走到客廳,甩甩手上的水漬說着。
此言一出,柳柔又羞又生氣,她想了好多話等着待會兒和許溫程獨處的時候說,沒想竟然被自家弟弟攪局了,柳父柳母則偷偷給他豎起了大拇指,畢竟他們雖然同意他倆在一起,但本質上還是以保護柳柔為先的。
許溫程沒有異議,他很好說話的,臨别之際安撫了會兒柳柔後就乖乖跟着柳江明進屋了。